看着张美英的背影,王小北皱起了眉头。
刘白莲,是村里王志勇家的媳妇,比王远航低一辈,与自己同辈。
这个王志勇平时好吃懒做,偶尔会跑去城里倒卖一些东西,前不久就被抓到了,最后还是老村长亲自出马到城里才把他带回来。
这刘白莲嫁到王家好几年了,可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为次没少遭受打骂。
这年头,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就是最大的原罪,婆家都不敢多说。
王志勇这家伙就不是个东西。
“要不行了?”
王小北想到这,决定去看看,也许能救一条生命呢?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下了床,向外面走去。
黑暗中,不少人提着煤油灯,走向一座茅草屋。
村里头就是这样,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哪家要是死人,都会主动过去帮个手。
院落里人头攒动,都是村里的大人。
人群中张美英看见走来的王小北,立刻过来道:“小北,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来看看白莲姐。”王小北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唉!”
刘白莲因为不能生育经常受虐待,心中的苦楚需要倾诉。
不过村里头大部分人家都是姓王的,她担心别人会给她传话,所以只能与外姓媳妇张美英说,二人也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不过自去年开始刘白莲的身体状况急剧下滑,渐渐的就不怎么出门了。
张美英同样同情的叹了一口气,同时瞪了一眼正在堂屋里吞云吐雾的王志勇。
“这混蛋就是狼心狗肺的玩意,就是不送卫生院,把好好的人拖成这样。”
王小北点头同意。
要是把人打死了,婆家肯定找麻烦,所以就拖着让人病死。
就是不知道刘白莲生的什么病。
此时王志勇的父亲王南天盯着抽烟的儿子,满腔怒火:“就知道抽抽抽,除了这个你还会干点啥?给你的钱都让你用哪去了?”
王南天怒不可遏,他也不是没给过钱治病,但都被王志勇花了。
在生产队,除了队长哪有几个庄稼汉会抽洋烟?
王志勇一听这话,顿时烦躁起来。
“爸,我不是不愿意带她去卫生院看病啊,可她连床都下不了,怎么去呢,我早说过早点送她回娘家,你就是不肯听。”
王志勇烦躁地碾熄烟头,又点了一根新的。
老村长站在堂屋里,对王志勇的牢骚充耳未闻,他的视线转向王南天。
“南天,这人眼看就要不行了,白莲家派人去通知了吗?”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让老大去了,估计很快就能到。”王南天赶紧回答。
老村长微微点头,吧嗒了一口手中的旱烟,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悠悠升腾。
一些村里的妇人开始陆续进屋,算是见最后一面,张美英也默默跟随着人群。
王小北瞅了瞅,跟在了张美英身后。
走入屋内,一股混合着臭味和骚味的气息扑鼻而来。
在摇曳的油灯光照下,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少妇躺在床上,没有动静。
病痛将她折磨得瘦骨嶙峋,眉眼之间却仍能看出一些风情,便是刘白莲。
她其实长的很好看,当初嫁进村子时,曾引得很多人羡慕王志勇。
只可惜肚子一直没动静,逐渐沦为村里的笑话。
此刻大家正在为她找干净的衣服,打算一会咽下最后一口气,就给人抬到堂屋去。
目睹这一幕,王小北心头涌上一种无力感,沉沉地叹了口气。
他心里挣扎着是否要救人,一旦救回来也是磨难,而且年底缺粮的时候依旧会遭罪。
可心底的良知让王小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能见死不救!”
只是等了一会,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接近。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白莲啊,我可怜的儿啊!”
惨嚎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转移,王小北果断从空间取出一点井水,滴入刘白莲微张的口中。
此刻刘白莲命悬一线,嘴巴正张开着,否则怕是喂不进去。
很快,一位40多岁的妇人哭喊着冲进屋内扑倒在土炕上,泪水如泉水般涌出。
紧接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青年紧跟其后,是刘白莲的父亲与哥哥。
王志勇看到这一幕,不耐烦地吼道:“别哭了,她还没咽气呢!赶紧拉回家,权当我跟她离婚了。”
此话一出,青年如同点燃的炸药桶,一拳将王志勇狠狠地砸倒在地。
“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青年怒吼着。
“别打了,别打了……”
众人赶紧围了过来,纷纷劝说着。
还是老村长开口,制止了混乱的局面,“都什么时候了,行了。”
王志勇嘴角挂着血迹,强撑起身,怒声道:“刘小豪,你凭什么打我?你妹妹就是不生蛋的母鸡,害了我这么多年。”
“得了快把她抬回去,省得我还得掏钱办后事,从今以后咱们两家两清。你要再纠缠我,别怪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