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北连忙递上抄录本。
“东西没带,但我把上面的文字都抄录下来了,你能帮我辨识一下吗?”
邹兴腾接过笔记本,略微皱眉,翻开快速浏览了一下又合上,“这是你手抄的?实物呢?我需要亲自看看实物。”
文字对他没有意义,他感兴趣的是东西。
“已经炼掉了。”王小北淡然答道。
“炼掉了?什么意思?”邹兴腾满脸困惑。
“就是被公社给炼掉了,他们从河里挖沙时挖出来的,看上面绿黑相间觉得可能含铁,就扔进了炼炉。”王小北解释说。
听到这个消息,邹兴腾呼吸一滞,双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急切地追问,“你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吗?”
“好像是一块碑。”
听到这话,邹兴腾又气又急,“哎!好好的东西干嘛熔了呀?那层绿黑是铜绿,他们难道连铜铁都分不清吗?你们怎么能这么糟蹋文物呢?”
他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这年头可没什么有文物保护意识。
大环境就是这样。
他连忙把王小北的本子收好,既然东西已经不在了,也只有通过文字来了解一些当时的历史了。
看到这一幕,王小北连忙问:“邹教授,我很想知道碑文上写了什么内容,你能帮我解读一下吗?”
邹兴腾听到这话,才意识到这块碑文拓本是眼前这个少年的。
于是邹兴腾转向王小北问道:“小同志,你怎么会记这种字呢?你愿意把它交给我研究吗,我可以付你五块钱。”
王小北微微一笑,“其实我是练书法的,对古文字很有兴趣,所以就抄下来了,钱就不必了,我愿意把它送给你,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上面的内容,你能不能给我解读一下呀?”
邹兴腾听后脸上掠过一丝犹豫,这些字可是有好几千个。
想了想,他点头道:“这样吧,你随我进去。”
对于刚刚得到的这块碑文拓本,邹兴腾同样想知道上面的内容。
王小北心里犯嘀咕,这事儿不应该慢慢研究吗,带着他直接进去,难道这字很容易认?
尽管满腹疑问,但王小北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迅速把自行车停到车棚,付了两分钱存车费后走到邹兴腾身边。
此刻邹兴腾手中已准备好一张门票,递到王小北跟前。
“走,咱们进去。”邹兴腾话音刚落,便大步流星地朝博物馆内走去。
周围的人群都沿着城墙漫步,只有他们两人径直从正门步入馆内。
一踏进博物馆的大门王小北就犹如乡下人初进城一般,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不已。
毕竟在他的前世,也未曾有机会来到这个地方。
脚下是青灰色的石板路向前延伸,两侧则是砖红色的高墙巍然矗立,充满古色古香的气息。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细细感受馆内的壮丽景致,邹兴腾就已经领着他拐进了旁边的一条深巷。
他们在巷子里左转右拐,最终停在一间古朴的房间前,推门进入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典型的古代殿堂式建筑。
此刻屋内已经有不少人在忙碌着。
“邹主任好!”
“邹主任!”
随着他们的出现,屋内的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向邹兴腾打招呼。
邹兴腾微微一笑,轻轻点头示意回应。
他步入办公室,内部空间基本上保持了原有的建筑风貌,只是在正中摆放了一张书桌,周围则有序地分布着几个古朴的柜子。
“小同志,你坐!”邹兴腾招呼了一下,对王小北指了指旁边那张红木椅。
王小北一边坐下,一边打量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充满岁月沧桑的房间。
邹兴腾随手放下手中的抄录本,从一叠崭新的信纸中抽出几张,再从书架上拿下一本线装书本。
接着邹兴腾翻开王小北的抄录本,在那几页信纸上开始了翻译。
他边译边和王小北交说,“你刚刚提到公社,所以你是乡下的?那你是哪个公社的?又是怎么拿到我的号码的?”
“我是东康公社的,这次进城是来看我大伯。”王小北淡淡一笑。
“我今天去委托商店买书的时候,顺便就向那里的老爷子打听了一下,是老爷子告诉我你的号码的。”
“哦,你说的那人应该是老赵,他们那儿时常会收到一些文物类的东西,然后会转交给我们进行处理和研究。”
王小北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邹兴腾身上,只见他正在查找资料。
那书页已经微微泛黄,还有些卷曲,一看就有年份。
王小北好奇地问道,“邹教授,这本对照书是你编写的吗?看上去相当有年份啊。”
邹兴腾闻言抬起头来,眼神中露出回忆,“是啊,这本书最早是由我父亲编纂的,后来我又做了不少增补。”
“毕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很多不常用的字时间长了就容易忘。嘿,你抄的字还挺标准的啊!”
王小北谦逊地笑了笑,“我从小就练习毛笔书法,很喜欢这些东西,所以很好奇上面写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