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青年，也成了那么不让自己喜欢，也不让别人喜欢的那种人，没有多少真正的可以开怀大笑的事情，也没有多少可以开心的事情，好似无论是蛮荒天下，还是在九州天下，大多数人的生活应该就是这样了。

“凌云……”子卿喊道。

凌云抓过头，问道：“怎么了？”

这老妖婆一般不是喊弟弟就是小弟弟，要不是就是“喂”“那个谁”“你”，很少直接喊他名字的，要是这样喊，指不定就是想打自己一顿，凌云警惕又小心的问道：

“子卿姐姐，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子卿点点头，轻声说道：“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啊。”

“当然啊，我又不是那种自寻短见的白痴，”凌云伸开怀抱，“人间的味道多么让人留恋，有花有鸟，蝴蝶飞舞，流云风雨，阳光明媚，还有美酒美食，人声喧哗，好不热闹，为什么不活着？”

“你觉得蝴蝶飞舞很好看吗？”

果然只要是个迥异男性的生灵，重点关注永远都是想不到的，凌云却是心下一紧，以为子卿在试探，他淡然一笑，说道：“当然很好看，你想啊，百花盛开之时，彩蝶飞舞其中，此景只应梦中有，蛮荒难得几回闻啊~”

“那你是梦见过彩蝶飞舞咯？”子卿笑眯眯的说道。

凌云迅速点头，子卿很满意凌云的回答，“好了，走起！”

“得令！”

凌云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这样的美梦大概是不属于他的，在竹苑的很多年里，他的梦里还是勾心斗角，还是明争暗斗，还是生离死别，在后来的时间里，他的梦里也只是当年凌王府血流成河的模样，还是义父义母的温暖言语，是叔叔伯伯们的玩笑，是哥哥的照顾，然后会忽然的消失，变成血色的世界，孤独空虚寂寞，恐惧害怕迷茫。

在那些少年快乐成长，想着纵马江湖的侠客梦时，还是一个孩子却已经成年的孩子，早已经将其中的辛酸走过了一遍，江湖没什么好的。

如果是一个没有尔虞我诈，只有快意恩仇的江湖，其实是很好的，类似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剑，今日你死我活，恩怨便了，还算不错，但大概这样的梦一样的江湖是不存在的。

九州天下修士，百年未得一次真风流，实在是憾事，又是必然的结果，大概所有的勾心斗角与尔虞我诈，都会将风流快意，作雨打风吹去，见不着听不着，也看不见摸不着，只有小说家里的故事，偶尔会有这样的江湖了。

西江所在的江月州，是西江从江月手中夺过来了，他们长达百年的拉锯战后，江月占据江月州的天空，西江占据江月州的山河湖泊，他们两个不对付，是生死仇敌，但江月与子卿也并不是可以合作的盟友，反正关系也不好。

凌云觉得子卿这个老妖婆的脑子，就是打去了九州天下，也注定是要被人坑死的，她本身擅长水土两法，当然一座天下之水运是越多越好，而江月州山河湖泊本就是蛮荒最多，和江月联合对付子卿，她取部分水运，江月得一州山河，一州天上天下，由他持有，至于西江，管他作甚，这等好事，竟然不知道做，要是凌云自己，恐怕早已经联合夺水运了。

酸菜鱼凌云倒是十分拿手，不过既然要去不周山，他就不能亲自动手，只能由假扮中年文士的子卿自己来，子卿这种事情似乎已经十分轻车熟路，对于江月州的水域十分熟悉，哪里的鱼好吃又多又大，她就去哪里。

凌云还给他递出了不少法子，酸菜鱼为主，还有水煮鱼，红烧鱼……

最后吃得凌云这辈子都不太想吃鱼了，他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他一不想吃，子卿就会说：“你是不是对我的厨艺不满意？”

“你是不是不想吃鱼，可怜他？”

“吃！给老娘吃，你敢停下来老娘就打死你！”

凌云都后悔给子卿递出那么多做鱼的菜谱，这不是把自己往死里坑吗？

预料的西江暴怒出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这就让凌云很是失望，还想看看十三境大妖争锋呢。不过这个时候，这些王座大妖也应该纷纷去了不周山，准备议事了。

只是又在下一刻，西江的落月湖泊之中，一位身穿金衣法袍的青年男子怒吼道：“子卿你这个臭女人，没完没了是不是？”

中年文士大半的子卿刚要说话，凌云便淡道：“吃你几条鱼……嗝儿~”

“你还有意见了不成？”凌云面不改色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