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她想了想,问道:“裴离夏比我好看吗?”
“嗯!”
“比我温柔?”
“嗯!”
“比我好?”
“嗯!”
“哐当!”
“噗通!”
当谢谢将凌云从海里捞出来的时候,嬉笑道:“你说你刚刚从海里面出来,咋个就又下去洗澡呢?”
凌云翻了个白眼,就这样,你还问我温柔不温柔,这算哪门子温柔了。
凌云和谢谢躺在渡船的假山之上,谢谢撞了撞凌云的肩膀,“你是要在缥缈州呆几天,还是直接去镇北城?”
“路上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在已经快要九月了,还是直接过去吧,下次回
来的时候,我再来缥缈州做客,”凌云顿了顿,“每一次都是匆匆,人生其实也就是这样,慢不下来却又很快,心里总是念着慢一些,却又怕耽搁事情。”
“我爷爷说镇北城那边不太好过,”谢谢吐了一口唾沫,“那些没有去镇北城的人,总以为守下九州天下最重要的关口很简单。”
“是这样的。”凌云轻声说道,镇北城十室九空,必要时候,连那些老弱病残都要上战场,唯死而已。
只剩下那些孩子,大多是孤儿,相比九州天下的孩子,镇北城的孩子已经成熟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但他们的童年大概是不错的,懂事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完整的童年,只是少了一些,反正不算差了。
“天下四关,南冶那边怕也是要失守了,”谢谢叹了一口气,“那其实就是镇北城的未来,倘若九州天下的人心一直如此的。”
凌云双手枕在脑后,“天下兴亡,与我何干?”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天下兴亡,我的责任。”
凌云连说了三次,“我们活着,总是应该要做一些事情的。”
“我没有你那么大的志向,”谢谢轻声说道,“随便修行,然后接受谢家,就是这样了,不想证道,站得高活得久,就畏死,越老的人就越怕死。”
“能够做些事情,”谢谢笑道,“当然是要做一些,但我没有你跟陈貂寺那么多心眼,不想动脑子,更懒得去搭理。”
凌云坐起来,望着远方,神色悠悠,“我其实也没有想那么多啊,想活着,想问个所以然,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我期望世道好一些,可是说回来。”
“我没有走过很多路,也没有见过很多人,我更不敢说世道就是我看的那样,我说这个世道不好,是我经历的世道不好,所以我希望世道好一些,”凌云低声说道,“我们都没有见过所有事情,就是大部分事情,其实也没有见过,好与坏没有绝对,内幕咱
们也不清楚,就更不妄言这个世道如何,人心如何,世道会变,但人心千古如此,不能好,也不能太坏,就是这样的。”
“镇北城如何,后世会有评价,九州天下也会有,四方险关,会如何,我们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看着,看见了才知道该怎么做,当然我们心里有的那个结局,最好不要真正看见,”凌云眯着眼,“我去镇北城,就是去见裴离夏,如果我可以做一些事情,那自然就是最好的事情,如果做不了,那也无所谓,她好就行了。”
谢谢也坐起来,扔给凌云一壶酒,大概这样的话好像从陈貂寺那里也听说过,只是陈貂寺没有一定要见的人,没有一定要守护的事情,他就是那样喜欢游历,看这个世道,也看风景,对于陈貂寺而言,这个世道啊,每一处都是风景,风景极好,如他所说,“局外人永远只看个热闹,再说两句不关己的‘公道话’,然后就会有人跟着这句话,说更多的所谓的‘公道话’,但到底是热闹了,热闹的地方就该是好看的,至于被看热闹的人啊,事啊,谁会在乎他们怎么样了?”
“是啊,局外人永远只看个热闹,”凌云低声说道,“可是布局的人,看得却不是一个热闹。”
谢谢耸耸肩,“走,回去喝酒,老爷子说是要见见你。”
“我有什么好见的?”凌云无奈的说道,还是跟着谢谢一起站起来。
谢谢嘿嘿一笑,搂着凌云的肩膀,得意的说道:“我可是跟我爷爷说了,你是我谢灵运这辈子能换命的兄弟。”
“你这么说,那我在混乱之眼得到的东西就更不能给你了。”凌云严肃的说道。
谢谢一把推开凌云,然后用力的抱住,“哥,亲哥耶,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
凌云郑重的说道:“亲兄弟,明算账,混乱之眼的算我欠你的!”
“你他娘的果然是更陈貂寺同出一脉!”
谢谢踹了凌云一脚,“臭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