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山连是第二天才找到凌云,此时的凌云已经恢复过来,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其他并无大碍,桂花渡船已经行了三天,往回望去已经看不见渡口与海岸。
凌云并未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易山连,灰袍老者的尸体被他扔入大海喂鱼,易山连瞧见凌云脸色苍白,问道:“这小脸儿煞白煞白的,莫不是晚上勾搭了哪个小姑娘,连夜大战?”
“还好。”一个人数百年的记忆,不可能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整理出来,他现在的思绪还有些混乱,易山连看着凌云心不在焉,想着昨晚到底是哪个姑娘把他的藏归兄弟给糟蹋成这个样子,魂不守舍的。
前些天还觉得凌云太死板,今日才知道,原来藏归兄还好这一口,这往日里怎么就没有瞧出来呢,眼拙了眼拙了,难不成被平日里正儿八经的藏归兄给熏陶了?
那可得好好熏陶熏陶,免得出去以后,那么多姑娘总是觉得自己口花花,要是平日里和藏归兄一样,那就很好了啊。
凌云将纷乱思绪压下,看到易山连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头饿狼看见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
“你这眼神……”凌云低声说道。
易山连回过神来,嘿嘿一笑,“莫事莫事。”
凌云对易山连说道:“我想一个静静。”
“莫不是牵挂那个小姑娘,”易山连摆摆手,“大可不必,这世道本就是这样,不要说男人提上裤子不认人,这女人也同样是如此,男女之间,男人还尚且有感情可言,女人可就不一样了,谁对她好,她就跟谁,会记着跟你的一夜春宵,那是你功夫好,要不然就是瞧着你挺有钱,你要是这样牵挂,反倒是成了她的掌中万物,不值当。”
凌云一脸黑线,他像是那种会跟人一夜春宵的人吗?
就是他想,他也挨不住裴离夏那一剑啊,直接给自己送上西天见佛主得了。
“我不是说这个事情。”凌云无语的说道,干脆还是别静静了,就听着易山连唠叨也还行,反正就当一
个七老八十的老奶奶絮絮叨叨吧。
“不是这个?还真喜欢上了?”易山连摸着下巴,围着凌云转了好几圈,然后才缓缓说道,“那我之前说的话你当我在放屁。”
“臭不可闻。”凌云捏着鼻子说道,天下的姑娘,哪里都是薄情人,到底是少数,而人又愿意盯着少数看,当说的人多了,有些人又恰好经历了,所以姑娘成了薄情人,男人反倒是多情起来了。
可这世道啊,男女都是一样的,只是女子痴情,最能感人肺腑,如那说与山的嫁衣女鬼,因爱生恨,倒不是说她对了,只是眼里瞧着情爱,难免将心境放得更小,终日里情情,伤心又伤肝,倒是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但女子负心时,也伤人最狠。
可男人就不是如此吗?
也同样如此的。
“如果真就喜欢了,那就喜欢了,若是她也喜欢你,自然是世上最好的相遇,也是最好的事情;倘若只是你自己喜欢,那就喜欢罢,反正是你的事情,人家不在意,过些时间,再遇见一些人,也就淡了,人心如此,与所谓爱情,更无关系的。”易山连轻声说道。
凌云揉了揉眉心,抬头望着天空,有人御剑飞过,最后直上苍穹,再由天空坠落下来,砸在海面,掀起巨浪滔天,无人能够看着真切那人的模样,水雾弥漫,更有一种神异 的大道笼罩,如苍天在前,似古神临世,巍峨磅礴,让人一见,只觉得自身如蝼蚁,眼前乃不可逾越之大山,不见其锋。
这位厉害至极的剑客立于海面之上,双手袖筒挽起,露出坚实的手臂,只是手中无剑,身边更无长剑,仅仅是剑气所化。
这个高大的汉子望向天空,有以白发青年也从天而降,持剑直指汉子眉心,在此瞬间,周遭一切都像是静止一般,剑尖距离黑衣汉子仅有毫厘,却是悬停不动,白发青年再度加力,原本静止的海面,却是骤然凹陷下去,浩大冷酷的剑意锋芒无匹,哪怕是眼前的汉子如苍天,似古神,
依旧不能撄其锋芒!
白衣青年先进一步,汉子便要下沉一份!
“谢君豪,真当你大爷是吃素的不成?!”汉子冷声喝道,从蛮荒天下被打来九州天下,大道压制还是其次,重要的是诸天儒家圣贤,尽皆待时而动,若他不想办法及时妥善,今日便要陨落于此了。
九州天下,每一个属于剑修的时代,一定会出现三两个顶尖的剑修,镇北城那边暂且不说,只是九州天下这边,至少也会有一个出现,那个写诗比练剑更厉害的太白,那个放荡不羁,神仙皆修的步知道,镇北城剑道之下不可攀的高攀,后来的鬼谷一脉剑圣梅清寒,谢君豪,都是当世无双的顶级剑修。
白发青年谢君豪轻哼一声,收剑而立,步知道与高攀曾各自以左右方向横贯蛮荒天下,斩敌无数,全身而退,他只身一人如蛮荒天下,砥砺剑道,遇见令人可以痛快出剑的大妖,若是不能斩于剑下,如何能够甘心?!
谢君豪收剑,并非就此罢手,黑衣汉子与谢君豪对峙,眼角余光瞥向桂花渡船,神色淡漠,就在他思索之际,自天空再次落下一位白衣剑仙,气质清寒,冷酷淡漠,他左手持剑,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