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在桂花树下,正襟危坐,易山连在不远处,手里拿着画板,要他自己来说,现在自己“藏归”兄这副尊荣,实在是算不上多好,要说这副画,真是耽误了桂花树。
“好了吗?”凌云见易山连停下了笔,以为易山连已经画好,坐了这么久,要不是一直在观想《乾坤战神诀》,他会觉得有些无聊了,他不喜欢长时间被人这么看着,而凌云不知道,能够如此靠近桂花树,他算是桂花渡船有史以来离得最近的几个人之一了。
“还要一会儿,你别急啊,这叫慢工出细活。”易山连的画的确是极好的,当然如果凌云知道易山连以前为了什么画好画,估计想要掐死易山连。
绿意葱葱的桂花树下,青衣青年头戴青玉簪子,神色略微有些拘谨,不过做得端正,易山连还是头一次这么认真作画,尤其是凌云的一双眼眸,其实寻常,但是里面有一些令人遐想的故事,幽深,有神又从容,其实很复杂,所以易山连觉得一直找不到如何画凌云的双眼。
他忽然看见凌云身后的三柄仙剑,灵机一动,天下风流尽数剑客,一个厉害的剑客,他的眼神应该是从容不迫,锋芒毕露的。
画毕,凌云看着易山连给自己做的画像,笑着说道:“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有这才华。”
“那可不,你不去打听打听,我易山连在剑州名气简直大得没边了!”易山连双手叉腰,一脸得意,“简直就是文武双全。”
“我姑且信了,”凌云砸吧嘴巴说道,“画得不错。”
桂花树下,青衣青年背负长剑,眉宇之间比现实的凌云更多了些朝气和淡然,最吸引人的是他的双目,从容不迫,锋芒毕露,众生皆避其锋芒。
易山连只是察觉到凌云的肉身有些异常,对于灵魂却是半点不知道的,不过这些问题他没有问出口,凌云也没有说,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也应该有自己的经历,
分担与不分担,都是当事者的被动和另一个的主被动,就是这个世道,成年人之间的关系了。
易山连一口一个藏归兄,凌云一口一个连山弟,都是双方应和的结果而已,易山连让凌云将画卷收起来,两人准备却看那一场缥缈州最年轻的十人之一的战争,对于九州天下各州,当然喜欢漂亮姑娘的人评选出了十大仙子,只是作为每一州评选年轻十人的添头而已,修士的世界真正吸引人的还得是修士的实力。
九州天下的上一代年轻十人,如今已经走到了一个巅峰,足以镇压一方,而新一代的人还在角逐,并非是为了那十人的名头,而是要去大道之上看看道祖佛陀,儒家至圣看过的风景。
缥缈州第八人蔚然同年轻十人候补第一的,也就是在第十一位的剑修冷惊秋之间的争斗。
蔚然七境剑修,佩剑蔚蓝,中品仙剑,本命飞剑成风,蔚然成风剑,在缥缈州有着极大的名气,当然不是因为他的家世和实力,而是来自当年儒家宗圣偶然的点评,蔚然虽是剑修,却也是儒家门生,虽无功名在身,但却是满腹诗书礼仪,为人最是和煦,本命飞剑成风,最厉害的不是攻伐,而是涤净心魔。
剑修冷惊秋,七境剑修。缥缈第十一人,佩剑冷清,下品飞剑,本命飞剑惊秋,剑气极寒,剑意更寒,剑出惊秋,四方清寒。
桂花渡船的好几座典雅酒楼都聚集了许多人,山水画卷未必人人都有,也未必人人皆爱有,故而便是想要看这类的剑修之争,九州天下各州渡船飞舟皆有准备好的山水画卷,与茕灵宗或则玉玲宗合作,他们的眼线遍布天下各处,要的就是这些事情,可以第一时间宣扬出去,让自己先赚一笔钱。
易山连更不是心疼钱的人,拉着凌云一起选了寒月楼上的最佳位置,掏出了一代灵元,随时准备往里面砸钱。
凌云则是坐在易山连旁边,双手拢在袖筒之中
,佝偻着背,“现在这些年轻人,都是吃灵气长大的吗?都是七境八境的修为,还让不让人活了。”
易山连嘿嘿一笑,道:“四十岁之前九境涅槃,已经是天赋异禀了,五十岁之前超凡,那可是板上钉钉的神仙,那个蔚然如今都三十七八岁了,天赋是不错,不过真正和九州天下的顶级天骄相比,还是差了不少火候,当然修行一事,天赋反而是其次,重要的是心境,不一定前面慢就后面慢。”
“再说那个冷清秋,倒是有不少奇遇,才能后来居上,不过我看他今日未必能打得过蔚然,飞剑惊秋虽然杀伐更强,爆发更强,却无法持久,如今这个境界,真真是打不过的。”易山连眯眯眼说道。
凌云问道:“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看?”
“所有的事情,难道不是过程更加重要吗?”易山连也同样说道,“况且修士存在最大的可能性,也许我说的是错的呢?”
凌云微微点头,眯着眼打了一个哈欠,说道:“那就看看吧。”
“怎么你好像兴趣不大?”易山连问道。
凌云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大概人之常情,见到同辈的人,总是会有些自惭形秽,或则说是极度,哪怕是心里羡慕得很,嘴里也不大会承认,易山连没有再多说什么,反正都是凌云自己的事情嘛,做兄弟是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