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要将那些老臣拉拢,这小子倒好,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孩子都玩得好,咱们那位余大人,对他也是中意得很哪,私交甚好。”
“余大人倒是真正的君子之风。”老太金感叹道。
“他要不是心中有底线,朕也不会容忍他和老三走得那么近,”赵苟随手写了一封甚至,“使团一事,一向由枢密院负责分配,你就过去提一嘴就是了。”
“奴婢遵命。”老太监退走之后,赵苟手里拿着一谍密报,两年前那个名动京城的少年回来了,自己的三儿子亲自迎接,两人一起吃过一顿饭。
赵玉的几个兄弟不了解他,但是他这个当爹的能不了解
吗?
“区区剑修,怎么玩得转这庙堂风波?”赵苟嗤笑道,“何况,你还姓凌!赵宋境内,朕要你死,你就得死!”
练剑完的凌云不由打了个喷嚏,他捏着鼻子,嘟囔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白痴在骂我。”
……
五月初九,史应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份差事会落在他的头上,凌云却在和赵玉呆在一起,凌云咬着糖葫芦,对赵玉说道:“殿下真想夺嫡?”
能把夺嫡这样的话,说得这样轻松,赵宋境内,恐怕也只有凌云一人了,虽然天下各个朝代,都有修士在皇室之内任职,担任供奉或则护法国师,尤其是大王朝,儒生占据主位,几乎都是九境极其以上的修士。
不过如赵宋这样的王朝,五境都很不错了,更遑论九境,一般人也不会参与到夺嫡这样的事情中来,王朝气运与因果,对于修士感干扰太大,不是任何人都能养出浩然气,立身正,诸邪不侵的。
“先生对我赵宋时局如何看待?”赵玉问道。
凌云淡道:“如白发老人,将死而已。”
“我亦如此认为,”赵玉深吸了一口气,从余生那里,他才知道真正的凌云是什么样子,修士以力为傲,凌云却重在智谋,余生自愧不如,不如凌云眼光之远,不如凌云心怀之大,不如凌云之果断,不如凌云之狠辣,“父皇在位,赵宋表面和平,实际上却是暗流汹涌,文臣压武将,此前诸多大将,心灰意冷,要么解甲归田,要么镇守边远荒芜之地,不得重用,若是文臣多激进,也无此忧虑,但实则文臣多腐儒,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打压异己,陷我赵宋于水深火热之中。”
“科举推行,招贤纳士,不由世家大族把持,则去旧迎新;文武相合,各司其职,则无此忧,”凌云眼神悠远,盯着赵玉,“我们换个角度来将,倘若殿下站在陛下的位置,武将功高,殿下可心存忌惮?”
“我多读儒家典籍
,百家亦有涉猎,虽不及先生之大才,但亦有主宰天下沉浮之心,”赵玉抖了抖袖袍,“若是大将忠心,封无可封,便是平分天下又如何?”
凌云嗤笑:“此一时彼一时,殿下太过理想,若殿下能一人压天下,谁人能反?”凌云晃着手中的竹签,“君子藏拙,可为谦虚;皇子藏拙,亦或求安;君王藏拙,无异等死,殿下有雄心大才,何至于此埋没?”
“道理虽然听过千百遍,可终究是那样,弱者依附强者,志士依附明主,如此而已,”凌云拱手弯腰,“凌云愿为殿下效命,但仅有一句话,望殿下谨记!”
“先生请讲。”赵玉比赵苟好的地方,那就是容人之量,吞并天下之心,若是加以引导,未必不能成千古一帝。
凌云沉声说道:“不管凌云做什么,殿下只要相信,凌云是为了整个赵宋。”
“此话怎讲?”
“时候未到。”凌云起身盯着赵玉,他对赵宋皇室真谈不上多喜欢,可有些时候,错的只是一个人,两个人,那就去找错的那个人,怪罪于无辜的人,非君子所为,再便是当初父亲,义父他们,想要的也无非是赵宋的和平,凌云不愿他们走得不安心,这些时间,他读过荀圣的书,虽然不多,但心境多少开阔一些。
从镇北城回来,凌云的心境一直都在悄然提升,他可以谋私利,也可以顺便为这天下人做些事情,谁都不是大公无私的人,如果真的有,那就真的在三教祖师的那个层次了,但未必求私,不能走到那般地步。
公私之间,有底线,便不会犯错。
“先生有何打算?”赵玉问凌云。
凌云脸色带着淡淡的笑意,语气温和,“古人言:时势造英雄。但英雄也造时势,机会可遇不可求,有时候只能等,有时候可以自己创造机会。”
“此话何解?”赵玉不大明白。
凌云淡然一笑,起身告别,“殿下只管等四方谈判结束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