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那令人恶心的触手从断裂,再到重新从身体里生长出来,辜杨已经绝望到无法呼吸。 嘴里笨拙到连‘卧槽’都不会说了,天塌下来一般,定定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久久无语。 再也不敢伸手去触摸,再也不敢去挥刀割除,超过十级的剧痛,简直使他生不如死。 这种状态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终于,辜杨还是说服了自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因为至少那触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恶意,直接将他折磨至死,或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身体内恣意妄为。 相反,它倒是有那么几分可爱,猫咪一样,始终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只要辜杨保持情绪稳定,尤其是冷静佛系的态度,触手就会像拥有了绝对的安全感一样,变得乖巧、听话而温顺,甚至主动潜入到辜杨的身体里。 而在这一系列过程中,辜杨居然感受不到丝毫痛感或不适。 存在即合理。 辜杨甚至连一丝额外的压着脖子的重量都感受不到。 它轻如鸿毛,似有若无。 但通过镜子,辜杨发现这触手跟他确实有着某种血肉上的关联,它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虽然诡异而使人难以置信,可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除非辜杨仍然处于幻觉之中,可问题是自己身上的痛感,为什么那么真实? 连续多次尝试,结果,触手都没再从脖颈处冒出来。 仿佛已经彻底消失了一般。 可是只要辜杨一发怒,或是胡思乱想到什么,只要导致内心无端生出恐慌、紧张,那触手便会立刻冒出来,仿佛要为辜杨打抱不平。 “这样看来,只要我一直保持冷静,遇事不慌不忙,只要我的胆儿够大,它就不会出来。” “它能感应到我的情绪波动。” “可是谁又能保证我不会紧张呢?” “万一我没控制好,它从我脖颈上冒出来怎么办?” “我该怎么面对看到我的人?” 辜杨不停地胡思乱想。 咚咚咚。 突然,房间的门被温柔地敲响。 辜杨屏住呼吸,没有出声,回头看了看地上的残肢,心想自己要是不立刻清理现场,给人发现了就很难解释清了。 想私了也不可能,这可是国际大酒店,没人会为一己私利犯糊涂。 来不及过多思考,辜杨立刻操起扫把慌里慌张地清理起来。 将那软囊囊无比恶心的触手丢进垃圾桶,迅速用浴巾抹干地上的血渍。 血渍,其实颜色更像是苔藓汁,绿的发黑,非常诡异。 到了现在,清理是清理完了,可房间内那股腥臭味仍然非常浓烈。 只要有鼻子,都能闻到这种怪味。 好在,敲门声只响了三下。 随后门外便是异常的安静。 “大晚上的,谁会敲我的门呢?” “难道是刚刚那个男服务员?” 辜杨开始狐疑起来。 ...... “小韩,你刚去哪了?” “我,我没去哪,随便走走来着。” “经理刚才找你。” “找我?找我干什么?” “不清楚,你去问问吧。” “好,谢谢。” “假正经,哼哼。” 叫小韩的服务员并没有立刻去找经理。 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立刻兴奋地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来到楼梯窗口处,掏出手机鬼鬼祟祟地拨打了起来。 “涛,涛哥,刚刚有个客户,很不正常。” “要不你现在过来一趟......” 话还没说完整,下一秒,一阵闷雷轰隆响起。 男子惊了一跳,身子猛缩作一团,还没搞清楚状况,突然脚下仿佛被无名物质生生撑起,重心失衡,旋即一个踉跄甩出窗外。 “啊!!!” ...... “嗯?” 辜杨隐约间仿佛听到了一声尖叫。 间隔了几分钟,感到很不正常。 于是纯粹出于好奇,他放下手头的活儿,径直走向落地窗口,掀开帘子向下俯瞰。 果然,有一群人看热闹似得正朝着楼底下的绿植丛中围了过去。 不一会功夫,救护车呼啸着驶了来。 “真是太奇怪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告诉辜杨,可能又出人命了。 看了看身上的邮筒,邮筒没有丝毫反应。 又看了看溯源面板,溯源面板也没有反应。 “难道是有人坠楼了?” 本想下楼去围观一番,却还是作罢。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辜杨的体力消耗非常严重,饥肠辘辘,感觉自己能吞下一头牛。 心想自己都成怪物了,一个坠楼的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先填饱肚子再说。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所有开封就能吞食的食物。 仰躺在榻榻米上,无比惬意地吃起来。 不一会功夫。 冰箱里的所有能吃的都被辜杨吞噬一空。 可肚子还是饿得难受。 在这物质充裕的社会中,只要有钱,还怕吃不饱? 何况辜杨住宿的总统套房内,一日三餐都有专供,至于管不管饱,他不清楚,毕竟头一回住,不过管他呢,自己有的是马内。 立刻起身摁下按钮通知前台。 接到通知,几乎不到一分钟,前台服务员就来了。 一共两个,一男一女。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忙吗?”女服务员问。 “有点饿,你们酒店的菜单在哪?我点几个菜。” “哦,实在抱歉,现在是晚上,我们后厨已经关门了,不过......” “嗯?” 服务员面面相觑,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最终男服务员答应辜杨想吃什么他们可以想办法帮他搞定。 辜杨也是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