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再会九成宫(5 / 6)

。 媚娘还是很明显察觉到李治的变化。 他身上几乎看不到那种少年人的涩然了,虽然面容未改,笑容亦是一样柔和,但就是觉得,是个男人了。 媚娘后来还想过,什么是她判断的‘男人’呢。 必然不是他两个哥哥那种,二十多岁还游手好闲,跟十几岁时没有任何分别。父亲一死为了霸占家业,为了过得更好,就直接把继母与妹妹们撵走这种人。 男人大概与年龄关系并不大。 而是一个人,终于知道自己要什么,并能够为之承担起一定的重量来。 那便是一个男人了。 当然,此时媚娘还没想这么多,她只是有些惊喜于遇见李治,并很快带着笑意打趣了一句:“昨日太子殿下仪容威重,令人不敢抬头直视。” 昨儿乍一见没反应过来,但回头媚娘就明白了。 李治听她点出此事,也就避而不答这个打趣,只是笑。 说了几句家常闲话,李治才问起了王才人之事。 那是大哥谋反之事刚出来的时候,他亦在风暴中心,根本不知掖庭事。 还是之后尘埃落定,才听小山回禀,说这回牵连的人着实不少,连掖庭都有个才人,被罚了去跟没入宫廷的罪奴一般干粗活去了。 当时李治心骤然一坠。 好在小山从前见过自家殿下跟那位武才人很聊得来,必是上心的,于是打听的很明白,迅速汇报,并非武才人,而是一位姓王的才人。 李治这才放心,瞥了小山一眼,让他下次说话,直接把重点放在前面,合并了一起说,别乱断句。 但哪怕已经见到媚娘好好站在跟前,李治还是忍不住问一问当时的情形:怎么会抓人抓到掖庭北漪园去? 他不是完全不知后宫争斗的把戏,毕竟他父皇后宫众多。 母后过世前,不放心几个幼年子女,也是这个缘故。 于是李治听到这件事后,就不免有些发散思维,以为是有后宫妃嫔,借此浑水摸鱼铲除年轻才人之类的后宫诡谲阴谋。 若是如此,只怕她也不安全。 媚娘很直接的把当日事与李治复述了一遍,让他不必多虑。 后宫位份高的嫔妃们,这两年根本不在乎她们掖庭这几个人了。 此事纯属王才人自己跳出来找茬。 李治听完点头道:“那还好。也亏你能当机立断,让她离了北漪园——总不能留着她害一次不成,再害第二次。” 之后李治又跟媚娘分享了一个自己的秘密:“那日去送四哥,我虽然不好穿正式的太子服制,但为了让他‘开心’,我特意带了一支只有太子才能用的九首犀簪。” “那是四哥想了许多年的东西。” 别人根本不会留意到,这种发冠上的簪有什么区别。只有对太子位渴求太久,时时刻刻想要名正言顺用上太子器物的李泰,才会一眼看到这枚太子专用簪,气的发疯。 李治觉得很有趣。 “我与才人是一样的人啊。” * 又聊了些一年来的别事,李治才道:“我今日过来,还想跟你说一声,五月五节前事多,我只怕没空过兽苑来了。天气渐热,武才人出门也要避着暑气才好。” “殿下也要记得避暑。” 作别前,媚娘从身上带的荷包里取出一根由青、赤、黄、白、黑编成的彩线递给李治。 端午时节,宫中向来有带这种五彩线驱瘟辟邪的习俗,又称‘长命缕’。 李治有些惊喜,接过来:“武才人编的吗?” 媚娘点头:“嗯。” 李治就托在掌心看。 谁料还未惊喜多久,就见媚娘弯腰给小猞猁也系了一根相同的长命缕,而且因为是系在猞猁脖子上的,比他的长好多。 李治:…… 他幽幽开口:“敢问武才人,我的这一根,是不是用剩下的线编的。” 媚娘的眼神一飘:“怎么会。” 李治:你眼睛躲开了,所以就是吧!就是用给猞猁剩下的余头才给我编的吧! 他此刻简直像吃了个外面裹着白糖粉的梅子,甜吃下去了,光剩下酸了。 不过接下来,李治便看到媚娘给小猞猁结活扣的时候,窄袖微微下滑,露出了她腕上带着的长命缕——显然也是一样的。 嗯,李治点头,梅子是好果子啊,回甘! 媚娘起身,袖子自然也落下来,她望着李治道:“我原身无长物,没什么能敬贺殿下入主东宫的,因想着五月五将至,才编了一根长命缕送给殿下。” “只是编完后才觉得无用——殿下为太子,自有圣人赐下的最好的长命缕,又有东宫份例。这样寻常丝线所编的长命缕,必然是用不上的。” “既然殿下也看不上,就还给我吧。” 说着伸手。 李治看她掌心向上,还对着自己晃了晃,竟是真的要把长命缕要回去,就转头去盯猞猁,岔开话题道:“诶,你觉不觉得这只猞猁头顶好像有点秃了?莫不是夏日掉毛?亦或是这会子各种虫蚁多,咬坏了毛皮?得叫兽苑管事给它熏熏药。” 小猞猁:?谁秃了?怎么好平白诬猁猁清白!! * 李治离开兽苑后,媚娘没有立刻走。 她先蹲下身子解了猞猁脖子上的长命缕,卷成一团带走了。 等回到屋里,又把自己手上的长命缕也摘下来,放入香炉中烧的一点痕迹不剩。 除了长命缕,端午其实有很多可赠之物。 比如五月五特有的扇子、装着祛毒草药的香囊荷包、应景的绣五毒的帕子……但那些,都太过有个人色彩了,谁做的很明显。 她不会送任何带有她针线笔迹之物。 唯有这种最寻常的长命缕,用的都是掖庭宫女皆能拿到的寻常五色丝线,哪怕太子真的带在身上被人看到,也看不出谁编的。 但出于谨慎,媚娘想了想,还是把剩下的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