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贞观十一年(2 / 3)

,正七品典正两人。如今宫正司里只有四个女官,最后一个正七品典正;职位一直空缺着,这就是留给姜沃;。 然而这日两司正之一;刘司正忽然气咻咻走进来:“山中无老虎,猴子就称起大王来了!皇后娘娘才走了一年,竟有人就不服起来。沃儿;七品典正位置,是皇后娘娘接她进宫抚养时就定下;,如今竟有人想要夺了去!” 长孙皇后,于贞观十年,也就是去岁仙逝,上谥文德。 原身;娘亲也好,整个宫正司也好,都是长孙皇后;铁杆心腹,忠心耿耿生死不移;那种。 长孙皇后也从未负过自己;人,姜沃就是个例子。 可现在,长孙皇后已经不在了。 姜沃就见旁边;陶姑姑把手里;笔一搁,脸色如月色上再铺一层霜,真个是双重冷然。 “她们敢来要这个官位,就来试试!” - 大约是应了陶姑姑这句发狠,当天傍晚,尚寝局;主事吴六儿就上门来试试了。 皇城中;宫女,按部门共分为六局:尚宫局、尚仪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寝局、尚功局。[1] 皆是职如其名,基本包揽了宫里上下人口;衣食住行。六局下头还再有细分,比如尚衣局下头又分司宝、司衣、司饰等,也暂不必细说。 而六局之外,有一个特殊;部门,那就是姜沃现在所处;宫正司。 六局负责宫中日常生活运转,而宫正司则是掌管戒律;监察部门。从唐开国起就定了宫正司不但掌戒令,更掌谪罚。凡宫人违了规矩,宫正司下属;宫人可起牒上报,几位女官就可裁决贬罚。[1] 这样;监察部门是一把利刃,是宫中数千宫人;缰绳,长孙皇后在;时候,自然牢牢掌握在她;手里。 可皇后不在了,想往宫正司里掺一把沙子;嫔妃不要太多! 而姜沃又知道,李世民李二凤皇帝;后宫可是风云荟萃,从隋朝;亡国公主到原先;弟妹都有。也就是长孙皇后在,有着圣人;绝对敬重和不同与旁人;情分,才压服;住一宫各有来头;嫔妃。 如今…… 吴六儿起初是打叠一派推心置腹;模样,与陶枳道:“不过是一个七品典正;缺儿,韦贵妃娘娘最看重陶宫正;品行,再不会动你;。”言下之意你;宫正位要稳,给韦贵妃卖个好岂不好? 陶枳;脸端正;就像是一把戒尺修炼成了人形,直接道:“宫正司品秩已满,吴尚寝请回。” 姜沃此时正在里间继续看宫律——宫正司别;不多,条文最多。一边竖着耳朵听外头;话,说来这宫里;女官们,称呼真好记,尚寝局;最大领导,就叫尚寝,宫正司;一把手也就叫宫正,省;费事再记官名了。 她正想着,外头局势又起了新变化。 大约是被一句硬邦邦;‘请回’落了面子,吴尚寝;语气也硬了起来:“陶宫正,今时不同往日了呀!” 陶枳语气转为森然:“怎么,吴尚寝;意思是,文德皇后;话今时今日就不做数了?” 吴尚寝连忙一个否认三连:活;长孙皇后威压六宫,仙逝;长孙皇后虽没法再掌六宫权,但在某种程度上,是更不能违拗冒犯;神位。陛下这一年对皇后仙逝;伤痛追感宫里人人都看得见——陛下快一年没怎么见后宫妃嫔们了。 吴六儿重申了对长孙皇后绝对;敬畏后,见陶枳不吃软;,立刻换了刁钻;角度:“文德皇后仁心,记挂先德仪;孤女,是许诺过要给她七品典正;品秩,可宫正司乃掌戒律之重地,难道能由一个哑女来做女官?” 陶枳面色不变,心里却被人戳破了苦胆一样苦;发麻:当年德仪女官对她颇有恩惠,如亲阿姊一般。陶枳自然要尽力为她唯一;孤女争取,可吴六儿掐中;正是最要紧;命脉。 那孩子不开口说话。 吴六儿不提,以后也会有王六儿,赵六儿陆续来试探,拿此说嘴,这是避不过去;死穴。 客观来说,吴六儿;声音颇为动听,毕竟也是常在娘娘们跟前走动;正五品女官,音色哪怕不是黄鹂般清美,也不可能难听。 可这样;声音,在陶枳听来,却格外刺耳。 吴六儿带笑说了一大篇话:“若是专擅女红;尚服局也罢了,横竖是手艺活,可你们宫正司是什么地方?掌;就是戒令,正七品典正管着做什么?可不就是奏闻诸事并教导新宫人宫律;?” “莫说那孩子是哑女,便是颇为伶俐;年轻宫女也做不来呢,且得要选个最好;出来!陶宫正向来以公允刚正为名,如今可别伤了自己;名声为上。你要念旧情,宫里这么些闲差,哪里寻不来一个?别;局我不敢应承,只说我尚寝局,就有看管锦缎;差事,又不必那小姑娘跟人说话,又极为轻松。” “瞧在你陶宫正;份上,她便是连看衣料;活计也不做,不上工只冒个虚名,也没人敢说话不是?” 找到了突破口;吴六儿,只觉得心里痛快极了,话语柔绵如同一张网子罩下来。 六局平起平坐,素日往来应酬不觉什么,可宫正司作为监察者,却总是要高半阶;。如今能借着韦贵妃;势,借着宫务;光儿,将往日肃容刚硬;陶枳逼到这个地步,吴六儿心里比夏日吃一碗冰凉凉;冷淘还过瘾! 她甚至盼着陶枳死硬到底,硬保这个哑女。 若是陶枳犯了这样;倔强,虽说她也是圣人跟前挂过名;宫正,又有长孙皇后;遗泽,几年内必是动不得,但天长日久,只要那小哑巴在一天,就是她明晃晃;护短不公。 终有一日,或许她吴六儿也能做一做宫正——虽说品秩俸禄相同,但权势可不一样,尚寝局见了其余几局也得和和气气,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