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只怕吏部那里过不去吧。”
姜沃笑道:“五品以上官员,才需备名中书省,得圣人制授。五品以下,只是敕授。”
她准备直接拿着名单请皇帝批准。
元宝这才放心了:“那我先去理一理那些人抛下来;公务——若是有什么急事,就先提上来做了。”
姜沃欣慰:多年点心,投喂出来一个可靠;同僚啊。
可靠同僚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太史令,这些生员便是提上来,到底是生手。若是他们一时做错了什么,被人抓住把柄岂不还是麻烦。”
姜沃点头:“你虑;很是。”
元宝便道:“太史令,不若您提前与陛下说一说太史局;难处。也免得出了岔子后,陛下也怪罪。”
就见姜沃摇头:“不必了,从今日起,我住在太史局不走了——所有;公文,我会一一审过去,我不押字盖印;,俱不许发出。”
元宝怔住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总是云淡风轻;上峰,原来竟是个这样执拗;人。
*
姜沃拿了‘生员转正’名录去请陛下过目;时候,还没忘带上一份解官而去;官员名单。
将这些人;姓名和家族,标注;清清楚楚。
他们既然解官而去,也就不必再回来了。
李治接过来看了一遍,又让小山拿过一个锦盒来。
他亲手打开,将这张纸放进去,还给姜沃展示了一下里头其余新旧不一;纸页:“朕;记性虽还不错,但总怕有记漏了;——朕是个看重公道;人,将来对景算账,怎么好忘掉哪一个呢?”
姜沃拜服:皇帝您不但有黑名单,还有黑匣子。
她又去后面看了一眼媚娘,将太史局;事大略说了一遍——若是她不说,媚娘从别人处听到只会更担心。
姜沃自己说来,笑语轻松,媚娘;脸色也就未变,只顺着她;话道:“既然你近来会一直住在太史局。那这边小厨房做了什么点心,我都让嘉禾去给你送一些。”
“那可好了,姐姐这里有什么吃;,就多给我们送些。”
直到姜沃离去,媚娘;脸色才沉下来。
这些事逼得她要通宵达旦……
见她如此,嘉禾便在旁低声道:“太史令方才特与娘娘说了此事,便是想请娘娘安心养着。”
媚娘深深呼吸两下,摒去心中思绪:“好,去拿本书来给我。”此时心烦意乱,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然而媚娘才看了两行。
就听见外头宦官尖刺;声音:“奴婢奉皇后娘娘命,来探候武宸妃。”
嘉禾忙道:“我去撵走他。”
媚娘冷笑:“不必,让他在外面自说自话就完了。”
自打她身孕进入了七月,皇帝便不让她再出门了。
直接与皇后道免了宸妃;晨昏定省。
那之后,皇后处便隔三差五打发宦官过来‘关怀’,问长问短。问过后还要再陈述一遍皇后对宸妃;关照之心,啰嗦半日才肯走。
像树上;蝉鸣一样聒噪。
媚娘都不用猜,这种拿捏法子,一定出自皇后生母魏国夫人之手。
无非在警告她,皇后管束嫔妃是天公地道。
媚娘继续看书:现在想想,也多亏了当年掖庭中王才人,天天对她言语输出,以至于她能把这些不必理会;人之声音,只当成刮风。
*
紫薇宫。
魏国夫人看着正在教皇长子画画;皇后,叹了口气。
忍不住念叨:“你也太糊涂了些,这样要紧;事儿,你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直到今日,淑妃提起了家里才知道。”
皇后随口应两声。
魏国夫人便不说自己女儿了,转头对隶芙厉声道:“皇后事多,一时忘了,你怎么也这么糊涂!”
隶芙忙跪下请罪。
皇后这才抬头:“母亲,你也不必骂隶芙——那段时日您正好不在京中,回来;时候都快过年了,事儿过去那么久,谁还记得。”
魏国夫人皱着眉头:“娘娘就是心太大了!若早知此事,早有防范,说不定这宸妃还封不成。”
魏国夫人提起;,正是姜沃。
她对女儿管束;后宫里,忽然冒出一位宸妃来始终耿耿于怀。
对比起来,萧淑妃真是都成了个好;。这不,今日她进宫,淑妃还特意赶来问好了。
话题自然绕不开武宸妃。
魏国夫人蹙眉道:“那太史令是怎么回事,竟然如此惧上,只敢顺着陛下;话说。可见到底是掖庭女官出身,便是学了些奇巧之术侥幸做个太史令,也没学到做官;体统,什么事儿都只能附和陛下,依旧是宫女模样。”
淑妃这才在旁道:“只怕不只是为了附声陛下——毕竟这位太史令在掖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