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跟人学这吐蕃语了。其实没怎么看过长安城是不是？”

文成点头。

姜沃再次道：“闭眼。”

文成这才看清，姜沃手里拿着沾着白色细沫;帕子：“我替你将面上这些黛粉擦掉。”

文成闭上眼，当柔软帕子落在脸上时，又不由睁开一点眼问道：“这不是细麻布吗？”

她方才看出这帕子不是绸缎，还以为是细麻，然而落在脸上，触感却不同，异常柔软。

“是棉布。”

姜沃边一点点替她擦拭脸庞，边随口与她讲起这些年自己;事儿，也没什么条理，就是散漫;说着。

直到将文成脸上;黛粉都擦掉。

重新露出熟悉;面容。

这才是真;再次相见了啊，文成。

*

文成看着铜镜里;自己。

此时脸上;黛粉虽然擦去了，但因这数月来每日都要重新涂黛粉，那种黑色;痕迹不免沁入肌肤，哪怕每日清洗，估计也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褪去。

“唉，不知道这个黑色;印子要留多久。”

见文成对着铜镜开始叹气，姜沃反而笑了。

比起在吐蕃祭堂时，文成那种为自己砌起一座堡垒石墙一般;坚强，倒是这个开始叹气开始担忧面上乌痕;文成，更像是活过来了。

“没关系，等咱们到长安时，保管就好了。”

其实也未用吐蕃到长安那样久。

不过十数日，文成面容上;乌痕已然尽消，再不见黛面数月;痕迹。

当使团;车队能遥遥看到长安城;时候，文成原本被齐耳剪断;发，已经及肩。

*

史载：

永徽二年六月癸巳，文成公主自吐蕃还。

帝诏百官迎于永安门。[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