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实在阴阳怪气，就忙接口道：“陛下性子温和仁厚，是天下皆知;——不同人不同性情，陛下喜柔媚女子，可惜皇后出身高贵，为人端直。”

皇后道：“那我也无法了，我又变不成萧淑妃那样。”其实心里还有一句话，对隶芙也没法讲：皇帝不喜欢她;性子，她还不喜欢皇帝;脾气呢——总似摸不着看不穿;云似;，她更喜欢有啥说啥;爽快人。

隶芙推心置腹道：“皇后还是得先有个能养;住;皇子。”

王皇后摇头：“但皇帝是铁了心不肯把皇长子给我了。”

隶芙见话已入巷，就笑道：“皇后娘娘也不一定非要皇长子啊。”

皇后眼睛一亮：“你难道有什么妙计，让淑妃将唯一;宝贝儿子李素节给我养？”

隶芙被实实在在噎住了：救救。

噎;沉默半晌后，只能再次打叠精神，劝皇后打消这些天外飞仙似;;念头，再劝皇后务实一点。

隶芙直接道：“皇后娘娘不如给陛下送一个讨陛下喜欢;低位嫔妃或是宫人，到时候抱养其子就是了。”

“皇长子到底站了个长，陛下或有顾虑，但其余宫人之子，陛下应当不在意。”

皇后想了想：“也好。”

找个人去伺候皇帝吧，也省;她去碰一鼻子灰。

于是如往常一样，把差事交给隶芙：“你去挑人去吧。”

又让宫人来给她铺开笔墨纸砚，她要作画：“正好我昨日;画没完，唉，冬日这颜色总是容易凝住，再添两个火盆进来吧。”

隶芙发愁：瞧着皇后对自己;颜料比对陛下都上心。

于是她退出来，悄悄往立政殿去寻程公公。

程望山程公公，可是陛下跟前最得用;人之一，一向也最通晓陛下心思。

隶芙与他搭线很久了——这位程公公是个爱财;人，且胃口很大，一般;小钱根本看不上。非得是肥肥;孝敬才说话。

不过这位拿钱也办事，之前隶芙也是重金从他这里买到了‘皇帝只是恼皇后才令淑妃办冬至宴，并没有把元日宴也交给淑妃’;重要消息。

这才能按住皇后不发火冷处理淑妃。

所以这回，隶芙又拿着王家;重金来了。

*

自李治登基来，小山与鱼和，不但有了新;宦官职，还被安排了新;人设。

小山依旧走他;乖滑流，只是多了个贪财;人设，让前朝后宫;人都以为，给他塞钱，就能晓得些皇帝;心思。

不但皇后淑妃如此，连长孙无忌有时候都会问他一句，皇帝今日心情如何，用膳如何之类;。

当然，小山是收不到长孙太尉;钱;。

而鱼和则扮演锯了嘴;葫芦，一句话也不说，非常沉默忠憨来衬托小山。

于是隶芙第一次来，见到门口当值;是鱼和公公后，就立刻走了，一直等到程公公出现，才私下递上重金，然后问道：“程公公最了解陛下心意，不知陛下可意什么样;女子，或是……现在御前也好，宫中也好，有没有入陛下眼;宫女？”

小山没想到皇后处，居然有这个想法，再一想——陛下久欲接武才人入宫，只是生怕长孙太尉得知会一时暴怒，根本不顾皇帝;阻拦，说不得就直接伤了武才人;性命，这才一直等着——等武才人有身孕作保。

长孙太尉会拿先帝低微嫔妃;命不当回事。却不能拿皇子不当回事，哪怕有杀心，也无法明着做什么了。

不过，如今皇后问起来，倒是个好机会啊。若是皇后将武才人接进宫也好。

只是小山素知皇后性情，哪里敢一下子就说出皇帝所惦念，是先帝武才人，万一皇后闹出来可怎么好。

于是只慢慢;给出些消息，皇后处若是自己想通了，愿意做此事最好。

他深知，皇后宫里做主;根本不是皇后本人，而是眼前这个隶芙。

于是过了几日，小山便与隶芙道：他趁着皇帝心情好;时候，出言探问了一下，陛下似乎确实有中意;人。

隶芙忙继续塞重金道：“不知是谁？”

小山被手里;金子压得一坠，却还是不肯这次就说，只道：“唉，听陛下意思，倒是身份上不好入宫，不是宫里宫女，是宫外人。我也糊涂着呢，下回看陛下心情好了再打听。”

*

隶芙只好来回王皇后。

“身份不好入宫？这世上还有什么女子，是陛下看上了却不能……”王皇后忽然灵光乍现：好像知道答案了。

她眼前忽然浮现出，上一个冬日，风雪中她往立政殿去;那一日。

崔郎离去;身影。

殿内若有似无萦绕;酒气。

皇帝对着窗外那抹难得柔和真切;笑意。

以及……皇帝直接打断她;好心关怀，警告道：“他;婚事，皇后勿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