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7日,正好是于得意24岁生日。
于得意虽然名叫得意,但他的人生还几乎从来没体会过什么是得意。
又是一个人的生日,没有生日蛋糕,没有聚会大餐,他只是花了18块钱,在沙县小吃点了一份炒米粉,就算过了生日。
哦,对了,今天过生日嘛,于得意没有只点炒粉,他还多花六块钱点了一个卤鸡腿,他有时多少还是有一点仪式感的,就是不多。
因为没有喝酒,甚至连可乐也没喝,吃完了炒粉和鸡腿后,八点多点,于得意就回到了他的出租房里。
七月份的天,于得意七平米的出租房里温度至少得有37度。
这个出租房里本来是有个一匹的空调的,当初中介夸得说这空调多么好用,但住进来才发现,这空调除了能开机外,那个遥控器几乎怎么按都没反应。
空调开机虽然是冷风,但温度像是锁在了30度上,开和没开几乎没啥区别,遥控器再怎么按也没有反应,于得意换过几块电池,还是这样。
于得意也想过找中介反映反映空调遥控器没法用的问题,但他每次都是想好了一堆说辞,最后却停在了没有勇气拨打电话这一步。
算了吧,大京市这天气,八月份就凉快了,也不差这几天了,忍忍就过去了,每每这时,于得意就这么安慰自己。
于得意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吹着三十度的空调,扇着蒲扇,等待着睡意的降临。
十点多了,可能是因为今天实在太热,于得意的睡意还没有降临。这时他听到隔壁那个叫子瑶的女孩回来了,听声音她照例是又带了一个男的回来。
子瑶住在于得意隔壁,和于得意同样是一个北向的房间,不过子瑶租住的这一间是一个正规的卧室,大概有十三四个平方。
而于得意那一间,当初开发商宣传的是一个x房间。x房间就是指这个房间充满了无限可能,既可以做书房,也可以做保姆房,还可以做储物间,做什么都可以,反正就是面积不大。
这个x房间和北向卧室只有一墙之隔,不过这个墙虽然是个正规墙,不是隔断间的那种墙,但这个墙除了能起到阻隔视线的作用外,对声音的阻隔可以说几乎是零。
隔壁什么情况,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于得意住进来没多久,他都没有刻意偷听,就知道了隔壁女孩叫子瑶,子瑶是一个刚和机构解约的自由主播,子瑶一般从晚上八点直播到夜里两点左右。
子瑶也不是每天都直播,不直播的时候,她会在十点左右带一个男的回来。
于得意听得出来,子瑶带回来的都是她直播间的粉丝。
因为这堵墙的隔音实在很差,所以于得意每天更期待子瑶直播,因为直播的话,子瑶就是聊聊天,说说话,用甜美的声线感谢下哥哥,最不济再唱跳一番。
而不直播的时候,于得意实在是受不了,因为子瑶一整夜都在大声喘气,就算带上耳塞,也隔绝不了那个声音。
于得意虽然24岁了,还没谈过女朋友,还没那方面的经验,但他知道那种声音意味着什么。
除了14岁那年。
14岁那年,于得意和爸妈一起出去旅游,晚上住在酒店的时候,他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大姐姐的喘息声,善良热心的小于得意当时立即拨打了120,说大姐姐呼吸困难,需要立即抢救。
医护人员到了后,敲开门,大哥哥和大姐姐裹着床单,惊讶又尴尬地看着眼前这个见义勇为的小朋友。
从此,一次见义勇为换来了于得意一辈子的内向懦弱。
今天,于得意24岁生日,他知道,他又要在被迫忍受隔壁女孩的呼吸声中度过了。
11点,于得意好不容易地汗流浃背的睡了一会了,但冷不丁,隔壁忽然传来了子瑶急切的呼吸声,于得意一下就被惊醒了。
被惊醒后的于得意睡意全无,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扇着蒲扇,无奈地听着子瑶的呼喊。
快半个小时过去了,子瑶的呼吸声还没有停止,甚至有一浪高过一浪的势头。
明天上午九点半公司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今天睡不好的话,明天会议上很可能打瞌睡,于得意可不想这样。
但是越想好好入睡,就越觉得隔壁子瑶实在太吵了。
以前如果正好碰上周末,子瑶在夜里发出这种声音时,于得意还能一边听着,一边想入非非,但明天是周四,是工作日,自己还有重要的会议要参与,他现在实在是越听越烦。
于得意带上耳塞,又捂住耳朵,如此坚持了半个小时后,除了头上被双手捂得出了一头汗,子瑶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晰,自己的睡意还是那么遥远。
于得意打开台灯,在小小的房间里焦躁地转了几圈,又躺到床上。
他恨恨地拿起手边的空调遥控器,想到花两千二租了这破房间,房间小不说,隔音这么差不说,连个空调都没法用,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
“啊~~~~~啊~~~~~”
隔壁的声音忽然又瞬间拔高了好几度。
于得意更烦了,他拿着那个空调遥控器,对准了隔壁房间,愤怒地按下静音键,一边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