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花钱买官儿与以往大不一样了。以前买官儿,花了钱,那些卖官儿的不一定给你官儿当,你净吃哑巴亏。举报那些卖官儿的,一点儿作用也不起,因为接受你举报信的人就是被举报人的保护伞。不过现在好多了,全国各级单位都在反腐,提倡内外一起反,单位内部自己人互相反,知道内情的外部人也可以反,原来只反被监管单位,现在监管人家的单位,比如说执法单位自己也反腐。这样一来,确实有利于咱们无职无权的普通老百姓了。花钱买个官儿,收了你钱,卖官儿的肯定会给你一顶官帽儿,收了你的钱,由于种种原因安排不了你,卖官儿的肯定会把你的钱还给你,因为他怕你花了钱没有买成官儿,本息全空,恼羞起来,一怒之下举报他,反他的腐。这对买官儿的人真是利好消息。
我这么一琢磨,马上就看不起洪招才局长,别看他整天视察这里,巡检那里,敢情都是假牙,背起人来,什么腌脏事儿都能干出来,就比如让我找保姆,以前听说反这个的腐,反哪个的腐,还真没有亲眼目睹,这回给公安局局长洪招才亲自找贴身服务的女保姆,可真让我抓到了把柄!
听王磊说了这么多, 闻德普问,你另外找哪一个,替你把祖万秋交给了洪招才?
没等王磊回答,闻德普就把刘哥想了想,说,你认识刘哥吗?
王磊说,我明白了,你已经知道我安排刘哥给洪招才落实保姆的事儿。
刘哥的真实姓名叫李长远,闻德普说。
他看着王磊头顶上肿胀得闪闪发亮的创口。
李长远我认识,王磊说,我们是屿石县一中的同学,一中毕业后就没有再联系,听说他后来也没有上大学,也不曾找到正式工作。早几年,在菜市场杀鸡杀鸭子,后来看杀鸡宰鸭不赚钱,转行干起了替人跑出租车的活儿。替人跑出租,就是车是人家的,他只出个人就可以了。跑出租经常不在家,他老婆有点儿姿色,三挂两蹭,就被人拐跑了。老婆跟人跑,他很窝气,一窝气脑子里就乱想事儿,干什么都走神,大长的一年,也没有从窝囊情绪里走出来,开车一上路就违规,一违规就挨罚,被罚得屌蛋精光。因为都是他的责任,车主不愿意承担违规所挨的罚款,他不能接受,和车主打了一架后,&34;去你妈的!”,他撩挑子不干了。
李长远现在在哪里?王磊问闻德普。
王磊大概从自己目前的处境猜测到了李长远的大致状况,但闻德普没有回答他李长远现在在哪里,只是说让他放心好了,他不会把李长远怎么样。
王磊说,李长远就是我找的帮手,就是他代替我把祖万秋送到洪招才的住所。
王磊说,到底那个人对他能否把任务给祖万秋交代清楚心有顾虑,索性敞开来对王磊说,安排祖万秋给洪招才当保姆,洗衣做饭当然只是她保姆工作的一部分,但是最主要的工作还不是这个。
王磊说,我一听就明白他想说什,但我故意装作有些吃惊,说,什么是当保姆最主要的工作?当保姆最主要的工作不就是洗衣服做饭吗?
那个人刚才是坐在床上,听我对祖万秋的保姆工作有质疑,急忙站起来说,你之前就应该知道我为洪招才找保姆的目的,并不仅仅纯粹为了洗衣服做饭,或者说最主要的工作在洗衣做饭之外。
我没有吭声,皱着眉头,显得很纠结不解。那个人凑近我说,你不仅要事先对祖万秋当洪招才保姆最主要的工作做到心中有数,还应该对祖万秋有所点拨才对。
我说,你这么说我就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了,这都怨我,怪我没有彻底领会你的意图,我确实没有对祖万秋说,除了洗衣做饭之外,她还有更主要的工作要做。
你看看,得亏我点拨你一下,那个人松口气说。
我则故意说,你既然有这方面需要,我可以另外专门对她提出要求。
那个人说,其实我给你的钱已经够多的了,你的意思我明白。
我说,你给我多少钱,我一分也没有截留,全部都给祖万秋了。至于她是否明白在给她的费用中,包含了洗衣做饭的之外的费用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人说,这没关系,你也不用问她,我另外专门再给你一万块钱不就妥了嘛。这个钱你给不给她,怎么给法儿,我都不过问,只要她能顺利完成当保姆最主要的工作就可以了。凡是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话我认为说得很好,不用多费口舌。
说着,他就又给我一万块钱。
我收了钱,那个人说,我这有两套监控录像设备,一套必须安装到祖万秋现在所住的卧室,另一套装在洪招才的卧室里,这两个任务近期务必完成。
我说,事儿很紧急吗?
那个人说,祖万秋的卧室最好先装好,这个比较紧急。洪招才的那个可以在安装好祖万秋卧室里的摄像头之后再装。
两套监控摄像头录像设备都很小,还没有大拇指头儿大,那个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递给我。
那个人一提起监控摄像头,我就知道他是想偷录洪招才的活动,加上他为了洪招才专门安排我找来的祖万秋,我就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至于他为什么要监控偷录洪招才,我一时还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