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有开有闭,闻德普不能判断叫刘哥的这个人是哪一种习性。他先踮起脚,走到有缝隙的那间卧室门侧旁,借助卫生间照射出来的光线,他看见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明显里面无人。另一间卧室就在身后,他转身用手试着推了推房间的门,门纹丝不动。他又用手握住门把,压、抬了两下,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看来叫刘哥的那个人肯定就在这间卧室里面睡觉。此时破门势必会把刘哥惊醒,必然会有一场搏斗,到底谁胜谁败都难判决,但从祖万秋的叙述中,闻德普觉得刘哥身手比较利索,虽然比自己大一些,如果打斗起来,凭自己的缺趾之身,未必能斗得过他。一旦败下阵来,自己恐怕再难翻身,拿不回和祖万秋同枕眠的监控录像,那录像一旦暴露出去,自己的转正入编事宜估计如镜中之月,水里之花,再在公安局干下去,估计更不可能。因此,只要与刘哥交手必须取胜,不存在战败一说。
闻德普耳贴房门,屏息静气,想听听房间内的人是否睡熟。卧室的门应该比较厚实,隔音效果很好,根本听不见一丝气息。如果外出,主人一般不会将卧室的门关上,更不会上锁,他判断里面一定有人睡觉。
卫生间的灯之所以亮着,估计是刘哥夜间出来解了一次手,忘记关了,或者他有夜间留灯的习惯。
闻德普离开卧室门口,走到卫生间那里,想透过磨砂玻璃看看里面的情况,磨砂玻璃也不是太模糊,如果里面有人解手,灯光下肯定能看见一团模糊的的黑影子,可是里面的光线很均匀,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闻德普手指压住并轻轻推了一下滑轨上的门。门在滑轨上很流利地闪出一条缝,果然卫生间里空无一人。
闻德普离开卫生间,进了隔壁的厨房。厨房里漆黑一团,只能借助卫生间照在客厅里的光线的折射凑合着寻摸。
闻德普用手划拉着感受餐具类别。划过一只电饭锅,划过几个瓶子、罐子,终于他感觉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灶台上的厨具收集架子上,插着几把刀,刀总共有五把,闻德普挨个儿摸了摸,刀刃有厚有薄,他挑了一把结实厚重的斩骨刀。斩骨刀敦实有力,危险时刻,一刀就会使对手失去抵抗能力,但闻德普不打算砍杀,他要看准时机,如果对手没有威胁到他的性命,仅仅想制服他,他将用这把斩骨刀的侧面猛击对方的头面部,让他暂时失去意识,继而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儿。当然了,倘若对手想要他的命,不让他活了,他也将义无反顾地用斩骨刀锋锐的刀刃把他的脖颈子砍断。
闻德普主意已定,他蹑手蹑脚进了卫生间。卫生间里面正对挂热水器的墙体的另一面墙的墙根,有一把矬腿儿四脚塑料板凳,闻德普把他拎到卫生间门口,放在玻璃推拉门后的地面上,他自己则靠在推拉门的后面。那把矬腿儿四脚凳子暂时还没有用途,闻德普是用它来袭击对手的吗?好像也不可能,它能起到的作用,恐怕还没有皮锤耳巴子起的作用大。用它当板凳坐下来歇歇脚吗?但并没有看见闻德普有坐下来的迹象,他反而紧紧地靠在玻璃推拉门上,紧攥着那把斩骨刀,做出的是随时出击,一击制服的架势。看样子,闻德普是要等那个叫刘哥的人从卧室里出来,进卫生间解手的时候袭击他。
时已入夜,秋夜之月明净高远,月光透窗进来,客厅窗玻璃的反光照进卫生间,隐约的寒意弥散起来。外面起了风,听得见风吹动高高树枝上的枝叶沙沙的绵密摩擦声,还有疑似由此引起的远远近近的一些狗吠。
不知道刘哥什么时候出来解手,闻德普浑身紧绷的状态保持了一阵后,竟有些疲塌,无论神思,还是肌体,都有些过度的累乏。
刘哥所在的这套房子是中间户型,好在这套中间户型的房子,只是东西房间的两侧没有窗户,南北到倒算是通透,卫生间的北窗没有关实,丝丝缕缕的凉且潮湿的风,掠过闻德普的脸颊。他把那个塑料矬腿儿凳子踩在自己那条残脚下,稍一用力,由于角度和地面瓷砖的问题,矬腿儿凳子就滑倒一边儿去,试了几次,皆是如此,他不禁有点儿烦躁。
卫生间的灯还保持明亮状态,它的门隔着客厅,正对着那扇关得严严实实的卧室。闻德普现在所站的位置,就在正对着那扇房门紧闭的卧室的卫生间的推拉门后面,如果刘哥进来解手,他举起斩骨刀,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当然这是闻德普一厢情愿的想法,他没有见过这个叫刘哥的人。根据祖万秋的说法,刘哥是个大高个儿,体型较瘦,但身手利索的中年人,如果没有做好积极的应对措施,恐怕还不一定能制服他。
夜很深了,闻德普在矬腿儿塑料板凳上踩了几次残脚,稍用力,矬腿儿凳子就会滑倒一边去。这个状况使他相当着急。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因为卫生间的灯光,他看不清窗外的世界。
闻德普离开卫生间门口,到窗户跟前,将窗扇推得更大一些,发现外面竟隐约起了晨声,按照他自己的起夜经验,此时应该是刘哥起来解手的时间。
闻德普反身将那个矬腿儿四脚塑料凳子拿到正对着卫生间门的北墙根儿,然后回到推拉门后面,他背靠门,伸出那条残脚。
这个卫生间不大,门到北墙的距离很短,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