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推到李长风之后,三人离开。
不一会儿,医院楼下,那个梳着大油头,系着h头腰带的大个子今日春风拂面,他无比谄媚的迎上来,在梁母放荡的假笑声中,小金十分做作搂住梁小婉的细腰,一家三口坐上他最新款的保时捷卡宴,在发动机华丽的轰鸣声中心满意足的离开,李长风躲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瞧得一清二楚。
失魂落魄,川流不息,不知道靠在柱边多久,李长风面无表情的转身,麻木不仁的拄拐离开,可没走两步,又围上了一群人,没有错,竟然是去他家要债的那帮,
“你妈怎么样了?”
“动过刀了?”
带头大哥还是那么和蔼可亲,
“不怎么样。’’
李长风如死灰般作答,
“哎,你呀!”
大哥叹气,摇头,
“那天在你家确实是意外!但你该还的钱还是要还呀!”
“听说你那天有机会赚钱的,可惜你没把握,我说的对吧?”
要债大哥凑近了,小声说,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说吧,该怎么办?”
大哥扔掉烟,摊开手,
“不怎么办。’’
李长风几乎就是喃喃自语,
“你!”
大哥正欲发飙,李长风又接着说,
“我一定会还的,你冲我来就行,别去找我妈。’’
“唉!”
“看你特挺可怜的,就再缓你两天吧,反正你也是个残废的足球运动员,根本跑不了。’’
“我们走!”
大哥率众离开,
“你,陆驰,那个魔都的老板,还有张丽华……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你们吃我的肉,吸我的血,把我逼的……哼,你们得逞了,你们满足了!”
李长风如魔怔般自语,随后离开。
“李晗睇的家属!李晗睇的家属在哪里?”
两天之后,阳光和往常一样洒进熙熙攘攘的医院过道,李长风明明近在眼前,但护士长依旧喊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靠近,
“该交费了,虽然前两天有个小伙子过来交过一次钱,可还是不够呀……”
一落一落的黄单子,数也数不清,李长风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歇斯底里,也没有喋喋不休,而是呆若木鸡的接过缴费单,痴望着沉睡的母亲。
滴答,滴答,仪器响得不紧不慢。
“小伙子,赶快想想办法吧,过两天上面来人检查,你要是再不交费,可能连过道也……”
护士长今天没有带保安过来,她竟然颇为爱怜的拍了拍李长风的肩膀,
“护士长,我母亲,就拜托你了。’’
李长风突然叫住了即将离开的护士长,护士长诧异的回头,望见了李长风那没有血色的,如同骷髅一般的脸。
一瘸一拐的,李长风竟然离开了母亲的病床,缓缓的向夕阳里走去,如同一位即将融化的老人。
“干嘛去?”
众人小声的嘀咕,
“还用说,肯定是借钱去了呗。’’
“哼!一个断腿的臭踢球的,谁会借给他?”
“你们看他这两天在走道里把电话都打烂了?有谁来过?”
“卖房?卖车?卖血?也许还能卖……”
“好了!他也是够惨的了!”
望着李长风的背影若有所思了很久,护士长突然发话打断众人,
“这个病床该治疗还是给她上治疗,欠就欠着呗,反正也不差这几天的,听明白没有?”
……
已是夏末秋初,炽烈的阳光渐渐变成了优雅的金,夏荷还在盛放,情侣们划着鸭子船,在微风荡漾的玄湖里热吻,孩子们满头大汗,在斑驳沧桑的明城墙上放飞火红的风筝,老人们带着老式收音机,悠闲的沿着湖边散步,一片葱绿中,微黄的落叶已经在飞舞,这本该是南都是最美好的一个周末,但在傍晚的时分,突然变了天,狂风大作,浓稠的乌云滚滚而来,干爽蔚蓝的天,巍峨的钟山,古老的佛寺,现代的摩天大楼,壮丽的城市天际线被排山倒海般的吞没,接着就是暴雨如注,众人纷纷退散,很快诺大的玄湖边就空无一人了,暴雨一直在下,直到半夜,就着孱弱昏黄的灯光。一个熟悉的声影摇摇晃晃的来到了玄湖边。
“踢球,踢个屁!”
“有个屁用!”
那个人一手拿着一只旧足球,一手领着一只不能被降解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廉价的酒水。
他周身被浑浊的雨说包裹,但依旧遮盖不住他满身的酒气,恶浪不断的击打着湖岸,但他依旧在离湖最近的破椅子上摊坐,他把足球当作枕头,胡乱的打开各种烈酒,乱灌一通。
“他们说的对啊,李长风,你踢球有什么用?你连你妈你都救不了!”
“废物啊!废物!”
“你真他妈的是个地地道道的纯废物!”
巨雷在轰鸣,闪电划过他绝望的脸孔,湖上起了巨浪,几乎把他卷走,可他不以为意,继续大喊。
“没有背景,没有学历,没有钞票,想考踢球翻身?还想为国争光?天真啊!天真!你是在是太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