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民苍生为念,莫要狭隘局限于个人荣辱得失,更不应愚忠枉顾。言尽于此,先生自虑之。”
顾思源缓缓平静心神:“陛下……何以如此看重。”
女帝道:“太孙如此,朕为何不可?”
这句话仿佛一道雷霆轰入顾思源心房,“陛下……您……”
“是。”女帝目光明亮:“朕知,太子知,他亦知。唯私利者愚昧矣。”
顾思源呆立当场。许久,才在无尽震撼中问出一句:“究竟,谁之天下?”
直到女帝离去很久,顾思源才缓缓走到窗口,脑际中女帝最后的话仿佛雷鸣,久久不曾停息。
——朕之天下,他之天下,天下人之天下。皇朝可更迭,江山不可移。帝王可轮转,民族不可易。
顾思源心潮澎湃,看着漫天繁星,眼中渐渐浮现一道灼灼光芒。
“原来如此……重开天地,另辟新朝,筑基万代啊——”
——
正阳宫中百官俱在,女帝高倨王座之上,凤目含威,正在挥笔疾书。
而这时候,随着一声通禀,顾思源的身影出现在章台宫门口,一步步向前走来。
女帝放下手中御笔,轻轻一甩袍袖,站起了身子。
这个动作,足以表明对顾思源的重视,也让百官为之肃然。
顾思源一进来,就看到了那个人间奇女子。
那女子他不只见过一次,但这般正式,却属于头一回。而看到高倨王座、背后似有金色火凰升起的女帝,他竟然有种看到太祖人皇的莫名感觉。
顾思源来到大殿中央站定,双手合抱,深深一礼:“草民,顾思源,拜见陛下。”
他来之前,心中早已衡量千百遍,到底该如何称呼,是陛下,还是秦君。然而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正式会面之际,他居然毫无迟滞的呼出一个词——陛下。
女帝展颜一笑,步下御阶,来到顾思源面前:“先生快快请起。”
眼看顾思源起身,女帝方才微微一笑:“先生啊,我们也非陌生人,不必太过拘礼。先生于草莽之中,终登章台,朕想,先生主意已定。”
顾思源认真道:“请陛下成全。”
女帝满意一笑,环顾四周,朗声道:“我大秦,喜迎神机军师,百官礼贺!”
编钟响起,礼乐齐鸣,百官恭贺。
各项礼仪做尽,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他被女帝邀请进入书房单独会面。
一路上顾思源都还有些没回过神,从未想到,场面是如此隆重。
他来之前就明白自己的身份,是大秦明师,实际上却是皇太孙的代言人。在他看来,有几位军方大佬接待,走走过场足矣,但却未曾想是这般景象,一时间竟有些感慨难言。心绪激荡之下,竟然有种何不就此倾尽所学,一展抱负的冲动。
但他毕竟不凡,终归按下波涛起伏的思绪,面色从容的看着相对而坐的女帝。
“顾先生……”女帝缓缓开口。
“先生于草莽蛰伏数载,后入凡人居五年,和朕也算老相识,此际并无外人,先生不必拘礼。”
顾思源微微拱手:“草民无状,还望陛下莫怪。”
女帝淡淡一笑:“说吧,顾先生可真心愿为我大秦效劳否?”
顾思源沉思片刻,认真道:“顾某既来,便无反复之理。”
女帝点点头:“既如此,汝便为我大秦一员,享秦国百姓供养。然先生认为,我大秦如何?”
顾思源沉默片刻道:“秦,气象万千,纵观千年,堪称最为强盛之诸侯国。然秦之强,源于尊律法,强军纪。而秦之盛,则源于清政治,富民生。五年来顾某看到无数新奇景象,一派欣欣向荣啊,若无意外,未来之天下,当以大秦为尊。”
女帝缓缓道:“先生此意,我大秦将横扫四国,改朝换代?”
顾思源没想到她如此开门见山,毫不掩饰。
静默片刻认真道:“陛下自有气吞山河意,心有所想,自可有所为。”
女帝微微一笑:“先生心中似有纠结。”
顾思源轻叹口气:“顾某直言,入秦之前,一度心中非议,秦既如此之强盛,何不匡扶皇室,整肃江山。然入秦之后,顾某忽觉,秦之大不同,陛下心中之江山,更似乎具开天辟地之新气象。浩浩历史,从无长盛不衰之皇朝,秦于腐朽中浴火,于大争中茁壮。顾某以为……周已倾颓,大秦——当立。”
女帝却目光平淡:“先生所言,惟说予朕听罢了。然则无妨,朕用先生之才足矣,待河清海晏,天下归一,届时先生再来评判朕之生平是非对错。”
顾思源目中闪过微光,轻轻一拱手:“女帝果然是女帝。”
女帝淡然一笑:“然先生既然为我大秦征战,当需先明白一个重要问题,便是朕之志向为何?”
顾思源道:“本不知,然于秦五载,观陛下言行,品陛下治国,堪称气吞四海,霸绝天下,若言陛下雄心壮志,顾某倒是不敢妄言。”
女帝轻轻一拂袖:“朕曾游走四方,观华族江山之锦绣,曾居于村野,察利民苍生之疾苦。见我堂堂华族四分五裂,诸侯豪强争战不休。见外有胡蛮族觊觎物华天宝,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