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来人!传少主,请两位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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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凡打量着这位头上只能看到头发的萨满大祭司,心中无限好奇。
而大祭司面对着他,显得很平静。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过了半盏茶时间,大祭司才缓缓放下白骨杖,双臂向上伸展,屈膝拜倒。
“胡家萨满大祭司,拜见天狐妖皇。”
江凡愣了。凝视着她十分不可思议。
许久,才缓缓说出一句:“哪个天狐?”
大祭司伏在地上,却微微抬起头:“人间与天上,天狐与妖皇,自古一体。”
江凡心神微动:“大祭司请起。你的话,本王有些听不懂。”
大祭司缓缓起身,在江凡面前盘膝而坐。
“王爷可知,为何我去寻那梦婵娟?”
江凡眯起眼睛:“只因其号称六尾?”
大祭司缓缓道:“极乐共计九尾,皆为狐,然天狐只有一尊。”
江凡目光变得锐利:“所以说,你知晓本王身份?”
大祭司依旧缓慢道:“知。”
大祭司却不为所动:“时机不当,家主听不进去。况且……”
她长发下的目光似乎看向江凡:“那日献祭之时,我意外见奇光异影,随即感悟到,幼主当有此一劫,以得缘法。”
江凡一愣,忽然想起王嬷嬷留言中说,他朝得见天狐,是为胡小伶之缘法。
这天狐,是指九尾么?还是说……自己?而大祭司所见光影,是不是天狐幻境?
胡关山到底一代大豪,此刻已经控制住心神:“缘法……”
他忽然看向江凡,目光微微一闪,似有所思。
江凡轻轻嘘口气:“胡兄啊,看来事情别有缘故,你们父子也算受人蒙蔽。然则,胡云岭心性狠毒,这是不争的事实。”
胡关山沉重的点点头:“当爹的,虽然不想承认,但云岭的确骄傲阴狠,某一直担心他将来会吃大亏,幸好遇上的是王爷,暂且饶了他一命,胡某大恩不言谢。”
他显然是个明白人,从胡云岭的叙述中已经听出来,江凡是有心放过他一马。
“胡兄当知原因。”
“胡某明白,想来是因为我那孙女,王爷爱徒情深,属实让胡某汗颜无地。”
他沉思片刻道:“此一番遭遇,云岭枉顾胡某提醒,一意孤行,不知进退,竟险些陷胡家于万劫不复,足见欠缺,尚不足以担当胡家大任。胡某决定,取缔其继承人之位,命其闭关修炼,以观后效。”
江凡微微点头,胡关山身为胡家之主,虽然爱子心切,但知道这前因后果之后,能果断下定决心,还是识大体懂大局的。
“另外……”他沉思片刻道:“云岭妻女之事尤为重大,事关心性啊,这便是他的考验,若不能处理得当,这胡家主……”
他微微一叹:“胡某也不是没有庶出。”
他这句话出口,江凡就知道,胡关山下定决心了。
“胡家主是个明白人,一个人的武力和智慧难免有所不足,但若是这心性不正,迟早会把家族带入万劫不复。”
“江兄明智啊。”胡关山叹息一声:“但在此事上,胡某也有无可推卸之责任。大错铸成,胡某亦当尽力弥补。”
江凡知道,有些事可以弥补,但心理创伤可就未必。无奈,从现实情况来看,自己也就只能做到这里,毕竟就算是师父也无权替小伶处置家事,一切就看他们自己吧。
“这结盟之事,胡某倒是无颜提啊,不知王爷……”
江凡沉思片刻,断然道:“胡兄曾暗中照拂小伶,并能幡然悔悟,江某之意,此事一分为二,亲情之事胡兄自行处理,但你我之盟约仍当继续。”
他说这话,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尽管他是个以情感为重之人,但面对这个世间,他早已不能独善其身。而胡家的事,首先没有酿成难以挽回的后果。其次,江凡知道,胡家对于未来大计非常重要,至少连凤辰都在盯着他们,而自己绝对不能将胡家推出去。
胡关山目光一亮,大步上前,重重抱拳:“王爷深明大义,胡某拜谢。”
江凡也起身,托住胡关山手臂:“西、北双王缔结盟约,守望相助,天大幸事啊,胡兄。”
“江兄!”胡关山大手重重拍在江凡手上:“胡某冒昧,既然大事已定,择日不如撞日,你我两家便于今天缔结盟约可好?”
江凡哈哈大笑:“来人,取刀帛!”
这就是要取血写书,胡关山顿时大喜,振奋之情无法掩饰。
“多谢江兄成全!”
“彼此成全,彼此成全。”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祭天仪式尚需几个时辰筹备,胡关山也要亲自安排许多事,便请江凡先去休息,江凡也欣然从命。
安顿好江凡之后,胡关山方才来到大祭司面前,沉思片刻,居然深施一礼:“大祭司,胡关山,错了。”
大祭司依旧沉静,“家主一心为延续胡家,其心并无错,唯独方式不妥。家主一身关系二十万族人生死,岂能因私废公,须知深受溺爱者不成人,心胸狭隘者难成器。”
胡关山郑重道:“胡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