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棘略一思忖,眼神波动:“小真人?”
不得不说司马棘脑子是真快,江凡呵呵笑道:“是啊,开天眼的小真人,只要这位再给司马临风望望气,说点特别诱人的话……”
司马棘倒吸冷气,那还能如何,外部条件具备,气运又给出诱惑,自己本身还有野望,不动才奇怪了,司马棘自忖即便自己也不可能抵挡的住。
更别提,四国不会干涉,皇庭不会干涉,给司马临风创造了最安定的外围政治条件,甚至他都可以在将来妥善借势利用,进而壮大自身……
江凡看着他变幻不定的表情微微一笑:“正如水到渠成这个词,一旦所有要素都具备,事情会推着你走向该走的方向,司马临风拒绝不了。”
司马棘沉思道:“万一,万一,若他当真抵挡了诱惑又当如何?”
江凡哈哈大笑,凝视司马棘:“晋王,您在做什么?”
司马荆悚然动容,是啊,司马临风不正是因为忌惮自己,才转而求名,只要自己适当施加压力,他必定坐立难安,为求自保,又具备所有外界诱惑条件,他毫不意外会咬牙走上这条路。
想到这里,他也忽然明白了更多。一条条脉络逐渐在脑中清晰起来。
江凡,这个恐怖的天下大妖,把所有内外条件利用到极致,把所有威逼诱惑都赋予了司马临风,他没有选择,没有退路,只能按照这妖孽划定的路线去走。
依靠楚国暗地支持,裹挟大佛山及诛妖盟势力,推翻司马荆,坐上晋南王,明处为晋国王叔封晋南王,暗地里投靠楚国,野心暴涨,北望龙江!
但他却搞不明白,江凡如何拿下楚国,如何再度运作小真人,又是何时……铺垫了司马临风之野望……
还有个最终问题,就是他为什么这么信心十足,仿佛司马临风一定能打掉司马荆,但他却不想问了,因为很明显,对方依然不会交代。而直觉告诉他,与当年易储有关联,与静安之乱有关联,与诛妖盟有关,甚至还可能存在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这厮,到底做过什么,不知不觉布置一个水到渠成之局。
最可怕的是,这个过程中,自己居然还要帮衬,四国也都要视而不见,皇庭更会轻描淡写,连泰岳也无计可施。
所有人、所有相关势力都在他计划当中,无一遗漏,要跟着他的步调或主动、或被动的随行……
司马棘越想越可怕,感觉冰冷和恐惧从骨髓里往外钻。
他,在谋司马临风的同时,是否也在谋自己,谋晋国,甚至在谋楚国,谋皇庭,谋泰岳?而自己看不到的,恐怕还有更多。
有那么一瞬间,司马棘有种断然拒绝的冲动。但他终于压下这个念头,眼下,自己别无选择,只能如此。但是……即便将来晋南回归,晋国强大起来,当真会是这个人的对手?
三十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到无尽恐惧,心仿佛坠入无底深渊。
坐在对面的,绝不是人,那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妖孽!
凌云,你是对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压制惊涛涌动的内心情绪。
“……所以说,整件事中,我只需要默许,再或明或暗的施加些压力就足矣。”
江凡点点头:“这个特别重要。”
司马棘很想苦笑,他说的是特别重要,那么显然,不是最重要。
“那么,后面的事,我只需等着看结果就好。”
江凡居然有点羡慕的看着他:“是啊,多好,换做是我,心里得多高兴,啥都有人做了。呵呵呵……”
我呵你妈个头!
司马棘强忍着没一酒壶砸过去的冲动。
“多久?”
“三个月吧。”江凡摸了摸下巴道:“三个月,完成第三步。剩下的第四步……”
司马棘苦笑着摇摇头:“帮到这里够了,剩下的还是为兄自己做吧。”
江凡轻轻一笑,他知道,司马棘是真不敢让自己插手了,这也在意料之中。
随即提起酒杯:“那么,提前恭喜晋国归一。”
司马棘也不知道如何喝下的这杯苦酒。
而此时,江凡却看看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圆形小物件笑了笑:“时间差不多了,估计膳食该做好啦。”
随着他话音刚落,聂小鹂刚好推门走了进来,“王上,公子,宴席准备妥当,传膳否?”
司马棘嘴角抽抽一下,心中狂骂,这个王八蛋!他这是算计好时间,确定在多久之内就能搞定自己,而这最后一下子,显然有点炫耀的意思,但实质上,这是攻心术,是在不着痕迹的展示掌控之能,给自己内心制造无形压力。这种压力在未来,很可能会给自己做决策制造心理困难。
真他娘一点点小细节也不放过啊。
江凡却好像放下所有心事似的,哈哈笑着,将聂小鹂拉到身边调笑起来。
司马棘忽然觉得,这个看似可有可无的聂小鹂是不是也有巨大潜在作用?这一瞬间,他简直觉得自己可能患上某种焦虑症。看来,有必要找时间向魏王请教下应对之策……
“主上,晋王方才有些魂不守舍呀。”聂小鹂是个很聪明的女子,显然看出司马棘离开前状态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