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凡扭头看向丁浪:“随李相走一趟吧,相爷有些东西需要你接个手。”
丁浪面色沉静,眼中却带着一缕振奋的光芒。
“浪,遵令!”
江凡点点头:“把你的令牌,也给相爷瞧瞧。”
丁浪当即从怀中取出一面不到巴掌大的牌子,双手呈给李修。
这牌子很奇特,由三种材料攒成,有金,有银,有铜。铜为边,金心,银居中,三道圆环。
李修眉峰一动:“杂家,三财令。”
他有些惊异的抬头看向丁浪:“此物,竟在你手中?”
丁浪道:“三财者,黄金,白银,铜钱,杂家以商道起家,信奉财可通神,故老祖施交亲手打造此令,某不才,这一代掌令人,逍遥王麾下,丁浪。”
李修点点头,将令牌还给丁浪,面色赞叹的看着江凡:“王爷,果然深藏不露,这杂家掌令居然早就在王爷麾下,亏得汤巫山那位还在满天下苦苦寻找。”
李修继续道:“然则,世事难料,吕氏竟然生出谋逆之心,落得满门抄斩,唯独剩下这嫁出去的一女,陛下看在修薄面上,未曾追究,实感恩不尽。”
他轻叹一声:“说句实在话,修这位夫人自幼娇生惯养,性情跋扈,不敢恭维。”
江凡微笑道:“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自古有之,相爷也不必介怀。”
李修点点头:“王爷说的是。但吕稚好在没什么特别的坏心思,多年来相夫教子,勉强算得上糟糠之妻了。”
“糟糠之妻不下堂……”江凡眯眼看着他:“相爷看来用情颇深。”
李修轻笑着摇摇头:“不过是想代她求一平安罢了,不知王爷可成全否?”
江凡淡淡道:“这种事何必问外人呢,万般皆因果,关键要看她自己如何处事。”
李修拱了拱手:“王爷所言极是,贱内无礼,曾冒犯王爷虎威,更对陛下薄有微词,实在有些狂悖,王爷大度,陛下海量,不和她这无知妇人计较,修感激不尽。但请王爷相信,日后修会妥善管教,还望王爷给些机会。”
江凡沉默片刻:“相爷是想保她……”
李修郑重抱拳深施一礼:“她这等人,做不出什么大事来,请王爷念在修薄有苦劳的份上,留她一命,修感激不尽。”
江凡看看他:“陛下动手了?”
李修拂髯长叹:“汤巫山宗庙,乃社稷重地,陛下调动三千兵马,日夜重兵看守……”
江凡瞬间明白过来,小翠是在给那位叔父嬴疾看,这是警告,让他明白,一切都在她眼中。
“唉——”江凡摇摇头:“你说,杂家为什么就不肯消停?辉煌,谁都有过,但兴衰乃天理循环,有什么接受不了,好好潜心治学经商不好吗?为何总要想着卷土重来,恢复无上荣光?时过境已迁,人事早更迭啊,何苦……”
李修也无奈道:“人云,上去容易下来难,何况权利这天下第一诱惑人心之事。尤其王爷明白,杂家不是一个人,是有着群体利益,更难转变。”
江凡微微点头,“那么,尊夫人在其中担当了个什么角色?”
李修神色抑郁:“愚不可及,为人做枪尚不自知。”
“相爷可禀报陛下?”
李修颔首:“陛下慧眼如炬,修不敢隐瞒。”
李修到底是李修,如此行事,反倒会博得小翠信任。
“嗯……你那婆娘,你当真就劝不住?”江凡询问道。
李修苦笑连连:“良心话,若非当年救修于危难,扶修登青云之恩,这等愚妇劣女,修第一个想斩了。可如今,陛下既然出手,就是要逼他们发动,随后连根拔起,修不能擅自干涉陛下的布署。本来就不好劝,如今更成了不能劝。”
江凡凝视着冰洞,一时没有说话,但他却再度高看李修一眼。
女帝终于对杂家余孽出手了,他们不间断的上蹿下跳,终于再度点燃她的怒火。
而面对女帝清剿,李修没有藏着掖着,没有大义灭亲,而是剑走偏锋,出人意料的以当初之恩惠为其夫人求情。
这招太高了,换谁都会觉得,此人不但深谙大是大非,更是个念旧知恩之人。
“那么李相……是想本王出手,还是求情?”
李修只是诚恳拱手:“但凭王爷审时度势而断。”
江凡轻叹一声:“李相既然来,本王就没有不帮衬的理由,只是,她太过了,要想换得性命,没那么容易。”
李修目光沉静,缓缓从袖中掏出一个木盒,双手呈给江凡:“修自然省得,请王爷过目。”
江凡轻轻放下鱼竿,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卷拇指厚的青皮卷册。
江凡展开,随意翻看一下,露出沉思之色。
这当然不是贿赂,李修呈上的东西,也必然与彻底收拾杂家有关。
就在江凡思考的时候,丁浪从远处快步走来。
“见过王爷。”他的声音唤醒了沉思中的江凡。
“哦,丁浪啊,你来看看这东西。”说着,将卷册交给了他。
李修眼神微微一动,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丁浪几眼。
这个年轻人,他没见过,但江凡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