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甲死前这么交代过你?”
江凡倒是不太意外赵甲这么做,毕竟赵甲死前和自己的对话已经说明,他想明白了这一切。
“是,先父之死……”他咬咬牙道:“最可恨的是夏王,是姜洛!”
江凡神色一动,缓缓道:“看来你倒不是个傻子。”
赵甲面色凄然:“先父加入诛妖盟与你为敌,导致你威逼安义,这都是因果,也是江湖事,生于江湖死于仇杀,没什么可说的。但我赵拓无论如何接受不了,先父死于庙堂算计,姜洛,根本是逼着我父亲去送死!”
江凡轻叹一声:“既然你都懂,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赵拓双目有些充血:“我恨你,但我不能不顾赵家,这次我本来并不想寻你,但你也知道,人有时候身不由己,先父门人弟子尽数出面,我不得不前来面对你。但我知道,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庙堂之高,江湖之深,赵拓深感无力,既然如此,不如你来教教我该怎么做。”
江凡愣了下,神色顿时变得异样起来:“有意思……请我这个杀父仇人来教你如何规避别人替你来向我寻仇,你这人……很有趣……”
“我很无趣,更没意思,一个无力复仇,还要被别人摆布之人,只配谈悲哀。说吧,我实在不想和你这个大仇聊许多。”
江凡垂头轻轻一笑:“也好,那么本王就教教你该如何……逃避。”
随即,悦来客栈爆发一件惊天大事,赵拓面见仇人,控制不住情绪,用暗藏的匕首行刺了逍遥王,致使其受伤。
而赵甲也被江凡的护卫及时出手打成重伤。
这炸裂的额消息出乎所有人预料,完全措手不及,此举可以说捅了天大娄子。
五国最强的秦国摄政王,在夏国鄢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夏国人行刺了。
秦国,会如何?
有些聪明人瞬间反应到这个问题,当时就一身冷汗。
要知道,这位还是女帝夫君啊,那位霸道凰女还不得立即兴兵?甚至就近来说,那五万私军还在安义左近驻扎啊。
一个谁也没料到的意外举措,瞬间导致局势惊天逆转。
当时夏王就懵了,张仪也再没坐得住,而外面那些人立即被强行驱散,以悦来客栈为中心,周围数条大街全面清空,官军刀剑出鞘,如临大敌。
许多人惊悚的意识到,一场恐怖绝伦的危机,当头罩向夏国。
许多高官甚至直接建议希望当场擒拿江凡,以其为质,威胁秦国不能冒然动手。
实际上,这的确是个办法,可是显然不是最好的办法。
故此,姜陈的王驾飞速赶到了现场,同一时间张仪的车驾也来到了悦来客栈。
他们一见面,光是交换了个眼神,就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一切,取决于江凡的态度,若他揪着不放,那就很可能是国战,若他能接受协商,此事还有挽回余地。
故此,现在决不能轻易动手,而是……要谈判。
当然,江凡谈判的对象,就不再是那糊涂老国公,只有夏王和张仪才有这个分量。
两人的同步到来,显然也是为了把诚意展现到极致。
他们当然也同时读懂了彼此的懊悔,真是不该抱着一点报复心理放任此事来着,谁能想到赵拓居然弄出这么一出?
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件突如其来的小事、一个没人注意到的小人物,就是点燃滔天烈焰的导火索,甚至改变整个天下格局。历史上可没少有这种教训。
但人性就是这样,通常谁又能觉得,这种事居然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
“如何处置。”姜陈一边快速向客栈内走,一边低声急切询问张仪。
本来姜洛就想借赵甲的事教训下逍遥王,姜陈当时还觉得也是个可行的想法来着,不过为了顾全大局,还是打消了念头。
而后没想到赵甲的家人和徒子徒孙居然起来闹事,但夏王听说他们的要求之后,觉得闹不起大事来,趁机给他的教训,让国人出口气,也不会觉得夏国过分软弱,挺好的。
可谁也没料到,赵拓突然暴起,弄了这么一出,直接让姜陈差点吐血。
“先见面,随机应变。”
张仪也是面色凝重,在没看到江凡之前,他一时间也没更好的办法。
“此事可有诈?”夏王面色阴晴不定。
“不排除江凡有意设计,但只要找不到漏洞,此事必然极难处置。”
夏王点点头,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台阶,转个弯,就到了江凡所下榻的天子一号房。
见到江凡的一刻,两人都面色难看,觉得很不妙。
因为那江凡受伤可比想象中还重,一把不知道多长的匕首插在他胸口,几乎没柄。一大片献血染红了地板。那位江公子则面无血色的靠着床榻席地而坐,似陷入昏迷。有人正在埋头紧张的处理伤势。
在他身边,早已出现了几名气息恐怖的强者。显然,他来夏国绝不是孤身而至。
在房间一角,则跌坐着一个头缠白巾,似乎被人制住的中年男子。在他脸上还带着狞笑,兀自癫狂的喊着:“杀父之仇,辱国之恨,死有余辜——”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