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干等?太子殿下自从洛阳起就一直处于昏迷,每天仅能靠勉强喂食米汤维持,难道还能继续等吗?”
“那有什么办法?皇孙现居中都,信使应该已经抵达,皇孙离我们最近,肯定能最快赶来。”
“……”
“要是……”
“要是……皇孙此时赶回应天府呢?”
“这……即便皇孙到来,恐怕也无计可施……”
咔嚓一声,舱门从内部被推开,几位御医面色沉重地摇头走出。
守在门外的将领立刻上前,紧紧抓住他们。
将领们的神情透着凶狠:“太子殿下究竟怎样了,你们能不能行,若太子有个万一,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你们。”
武将的冲动在此刻显露无遗,而通常对这种粗鲁行为最为不满的文官们,此刻也只是默默旁观,无动于衷。
被围住的御医纷纷挣脱开,脸上满是无奈与愤懑,低吼道:“你能行,你们若有法子,倒是让太子殿下醒来啊。”
武将们顿时语塞,甲板外一片死寂。
这种情形,这几天已反复上演多次。
无论是文臣、武将,还是随行御医,都已束手无策。
这些争执不过是他们对无能为力现状的宣泄罢了。
一位御医叹气轻声道:“已派人下船制作蒸馏设备,如果能及时赶回,提炼出大蒜素,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旁边的太医摇头后颔首道:“目前,我们只能依靠现有的药方,尽力维持太子殿下的生命迹象……”
话语落下,四周再次陷入沉静。
许久之后,统领舰队的将领蓦然转身,面朝向船首,声如洪钟:“加速前进,凡胆敢阻碍者,给我全部闯过去。”
龙舟的甲板上,战士们齐声呼应,气势如虹。
然而,船只的速度已达到前所未有的极限,再提速似乎成了不可能的任务。
……
中极殿。
“啥?”
“太子病倒了。”
正由解缙与夏原吉陪同审阅国家政事奏折的朱元璋,听闻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匆忙赶来宫中的紧急禀报。
顿时神色大变,惊恐交加,手中茶杯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哐当”一声响彻殿堂。
随着刘建安的引领,殿内众人一齐跪倒在地。
蒋瓛面容紧绷,他也是刚从锦衣卫衙门得知这一消息,便急忙赶来通报。
太子西巡途中突发急症,昏迷不醒。
初闻此讯,他内心亦是震撼不已,一阵眩晕感涌上心头。
对于皇上可能的反应,他已有预料。
蒋瓛低头,声音沉重:“皇上龙体为重。太子殿下眼下只是昏迷,西巡队伍正火速返回京师,待太子归京,太医院定当全力以赴救治。”
朱元璋此时却觉面前一黑,年迈的身躯摇摇欲坠,呼吸骤然变得艰难,仿佛全身血液瞬间凝固,举步维艰。
心中狂跳不止,脸上青筋暴突。
“咱的标儿啊!”
“咱的太子呀……”
跪在地上的刘建安急忙连滚带爬赶到朱元璋身旁,搀扶住即将倒地的朱元璋。
“皇上,皇上,龙体要紧啊。”
“太子殿下福泽深厚,有大明列祖列宗保佑,定能转危为安。”
“皇上万万不能再有闪失了。”
“大明的江山社稷,离不开皇上啊……”
侍立在旁的解缙和夏原吉也跪倒在地,高声呼喊:“请皇上务必保重龙体,大明江山为重。”
这时,朱元璋靠在刘建安肩头,胸膛起伏不定,喘息急促。
刘建安连忙指挥左右,前后忙碌,为朱元璋打扇透气,递茶送水。
片刻之后。
朱元璋终于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整个人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他颤巍巍伸出手指,指向跪伏在地的蒋瓛:“随行的御医怎么说。”
蒋瓛额头触地:“回禀皇上,御医正在竭力治疗太子殿下,目前虽仍昏迷不醒,但病情并未加剧。”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跪在两侧的解缙和夏原吉。
作为大明开国之君的威严,正一点点回到朱元璋身上。
帝王的威仪渐渐凝聚,重振人心。
朱元璋勉强撑起身,眼神里闪烁着凛冽的杀意,面容阴沉地低吼:“传我的命令,都察院,五寺六部的官员,速来宫中待命。”
“再传,五军都督府,管控京师守卫。”
“还有,曹国公,开国公和凉国公火速进宫,接管亲军各卫。”
“咱旨意下达,京师内所有官员,未经许可,不得擅自离岗或离开京师。”
“另下旨,京师中的皇族成员,各自返回各府,没有命令,不得迈出府门一步。”
“特此诏告,齐鲁,豫州等地的卫所,未经指令,不得擅自调动。”
“再宣旨,北方的藩王们,严格管制地方兵马,未得咱令,不得擅自兴兵。”
“各地官府,即刻搜寻名医,护送来京。”
“还有……”
朱元璋在恢复帝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