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九师兄一直说她没有回来。 顾流觞不相信,师尊从来没有离开这么久过,他得亲自回去确认才行。 少年踉踉跄跄地捂着心口到了水月宫。 顾流觞直奔沐依裳的房间而去。 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回应,顾流觞干脆推门而入。 里面果然没有人,快一个月没人打扫了,沐依裳的房间里落了些许灰尘。 看样子,师尊真的是许久没回来了。 顾流觞有些失落的回了自己房间,却发现桌子上放了一封书信。 顾流觞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脚步飞快的跑过去,抓起那封信。 果然……果然是师尊留下来的。 顾流觞急急忙忙的打开信笺,里面只写了“云游在外,不知何时归”几个大字。 少年眼里的光再次被阴霾笼罩起来了。 他紧紧地捏着信纸,喃喃道:“师尊好过分,怎么能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走了?” 起初,顾流觞还是耐心的等着沐依裳回来的。 可是一个月、半年、一年,漫长的等待过程中,几乎消耗掉了顾流觞的耐心。 他甚至生出了一种可怕的想法,师尊会不会是遭遇不测了? 可白青竹说:“师侄啊,你别担心,你师尊还在好着呢,我刚刚给她算过了,没死!” 白青竹除了医术,几乎没有哪一样是最擅长的,所以至于占卜,顾流觞并不怎么相信他。 于是乎,顾流觞开始刻苦钻研占卜之术,用了一年,已经将占卜之法全部熟络,三年便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从开始学占卜之术,顾流觞便每日给师尊算上一卦,每一卦都表示她尚在人世。 既然师尊还在,为什么不回来找他? 顾流觞心里委屈,却又没人倾诉。 听到这里,沐依裳眯了眯眼睛,打断道:“我不是要听你诉苦的。” 少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道:“是师尊让我细细的说。” 然而,在沐依裳的一个眼神下,那人又立刻改口,道:“那……我说重点。” 少年抿着唇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可是师尊,您想听哪部分重点?” 沐依裳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从你是怎么一步步成为魔神开始说。” 顾流觞哦了一声,道:“好吧!” 这事儿要从沐依裳消失后的萧漱玉0年之后说起了。 彼时的顾流觞早已经厌倦了等待,在凡间四处游历,寻找沐依裳。 可任凭他踏破了方圆千里的土地,也没能找到沐依裳的行踪。 每年除夕,顾流觞都会回霜华门,他怕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期间,师尊自己回来了。 这年一如往昔,水月宫里仍旧是空荡荡的。 顾流觞坐在水月宫宫门上方,望着其他宫中络绎不绝的弟子们热热闹闹的样子,他心里说不上来有多难受。 就在这时,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吸引了顾流觞的注意力。 那是个模样长得还算清秀的女孩,若怀宫的弟子,名叫萧漱玉,他隐约有点印象。 此刻,萧漱玉正跪在若怀宫门外,忍受着除夕夜寒风的吹袭,瑟瑟发抖。 顾流觞对门中的女弟子一向鲜少关注,他眼里向来只能看得到师尊,即便如今师尊不在,他仍旧对其他女子没什么兴趣。 就在顾流觞要将视线移开的时候,若怀宫中走出一个俊朗挺拔的男子。 那人正是若怀宫宫主萧跃笙。 顾流觞抿了抿唇,心里不免有些羡慕萧漱玉。 至少她还有师尊心疼,自己却是孤身一人守着这偌大的水月宫。 顾流觞原以为萧跃笙会带走萧漱玉,可事实却并非如此,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萧跃笙最后竟然动起鞭子来,狠狠的打了萧漱玉一通,让她仍旧在雪地里跪着。 原本除夕夜里的风就冷,被打得皮开肉绽之后,更是不用说有多难熬。 顾流觞看着那可怜的女弟子,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取了一件披风去送她。 天空开始下起雪来,顾流觞拎着披风,脚踩在积了一层白雪的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大概是听到了这声音,萧漱玉有气无力的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待瞧见眼前的人不是萧跃笙之后,她又失落落的低下了头。 顾流觞的手臂顿了顿,刚才那个眼神……好熟悉。 顾流觞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多少次误以为自己找到了师尊之后,都是那样的表情。 他将披风搭在萧漱玉肩头上,不冷不热地问道:“你喜欢你师尊,是不是?” 这话一出,萧漱玉立刻僵直了后背。 她警惕的看着顾流觞,像是要从他眼里看出他有什么目的似的。 顾流觞倒是无所谓,坦然的对她说:“别紧张,我也喜欢我师尊。” 萧漱玉再次一怔,眸子顿时暗了下来。 她喃喃说:“你胆子可真大。” 顾流觞苦笑了下,“说出来就算是胆子大了?我也只敢在旁人面前这么说,甚至从来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任何一点情愫。” 同是天涯沦落人,顾流觞和萧漱玉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一整夜。 两个人有相似之处,都深爱着自己的师尊。 顾流觞从来没敢提起,直到如今也没能有机会说出那些话,萧漱玉只是稍微对萧跃笙表示出亲昵,那人便如此惩罚她。 由于这种相似的境遇,顾流觞和萧漱玉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萧漱玉是顾流觞在霜华门中,唯一一个有来往的女弟子。 从那以后,每年顾流觞回霜华门,都会来看一看萧漱玉,问问她有没有如愿以偿。 只可惜,萧漱玉并没有得偿所愿,顾流觞亦如是。 第五年,顾流觞再回来的时候,便没有见到萧漱玉。
075章 不会回来了(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