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炸了！

当李仲道这份厚厚的干货露出真容，整个京师都炸开了锅。

其牵连之广，证据之确凿，让人瞠目结舌。

而如果再考虑到他的办案时间，这份效率更是匪夷所思。

足以让人叹为观止。

“这不可能！”

“李仲道怎么可能查得这么清楚？难道那些涉案的官吏，全跟他配合好了吗？”

“假的！一定是假的！”

刑部尚书郭奉贤重重一拍桌案，咬牙切齿的骂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李仲道可不是信口胡说，他分门别类的囊括了各种人证物证。”

“时间、地点、缘由、过程，全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很容易辨别真伪。”

礼部尚书姚兴叹了口气，摇头反驳。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到了之前的礼部侍郎黄元。

这个往日精明能干的手下，在那天事发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一副赌上一切，也要拉着所有人自爆的糟心模样。

虽然最终在大伙儿共同努力下，让这蠢货永远闭了嘴。

但却留下了巨大的把柄和隐患，让当今陛下死死握住。

如今不过是加料加量版的群体黄元事件。

而效果嘛，不用脑子想也知道。

“诸位，此次中平银矿大案，牵连甚广，老夫更是第一涉案人。”

“所以为避嫌疑，之后的讨论老夫便不参加了。”

“诸位保重。”

疲惫不堪的程蕴，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环视众人一圈后，意兴阑珊的道。

“程相，不可啊！如今陛下尚未对此事给出结论，您不能撂挑子啊！”

“是啊，程相。您老辅国二十一年，贡献有目共睹，岂可因为一点小事便心灰意冷？”

“程相，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越是这个时候，您越不能乱啊！”

一众文官大佬，纷纷出言挽留，显得极为情真意切。

但其中有多少人是发自肺腑，有多少人是虚情假意，

却连程蕴也看不穿。

官场之上，人走茶凉。

若说没人惦记他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连程蕴自己都不信。

如今机会来了，天塌地陷紫金锤就摆在眼前。

他也有些惘然。

……

皇宫，乾清宫。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烫手山芋，新鲜出炉。”

泰康帝的右手食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

厚得离谱的调查结果，就摆在他的案头。

他有想过很能折腾的李仲道，会搞出点名堂。

但却没想到这个私生子，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搞出这么扎实的一场大名堂。

太离谱了！

若泰康帝真按这上面的照方抓药，怕是要不了多久，大周就得伤筋动骨。

“快刀确实是把快刀，但就是有些太快了些。”

泰康帝喃喃自语，思索着怎么能最大限度的利用这件事，谋取利益。

同时还不能太过破坏朝局的平衡。

想了想后，他开了口：

“传旨，召程蕴觐见。”

泰康帝话音落下，负责跑断腿的小太监，立马开始传话。

并没有让泰康帝等太久。

早有心理准备的程蕴，不一会儿便跟随着领路太监的脚步，来到了乾清宫。

望着正坐上首，凝视着他的泰康帝，老家伙瞬间萎靡。

“罪臣见过陛下！”

程蕴战战巍巍跪在地上，向上首的皇帝磕头道。

程蕴的自称让泰康帝听出点什么。

他很有点觉得恶心，又是这一套！

“起来吧，你的罪尚未有定论。朝廷自有法度在，你如今仍是大周宰相。”

“罪臣谢过陛下。”

程蕴蹒跚着站起身来，躬着背，恭谨垂手站立。

泰康帝不开口，程蕴也并不说话。

沉默，沉默是今日的主题。

终于，长久的沉默对视后，泰康帝打破了沉默。

他叹了口气，感喟道：

“正明，我们都老了。”

……

当泰康帝和程蕴这对老搭档，在宫里唱二人转时。

得到消息的赞国公李青，满脸寒霜的扔下手里的信件。

“公爷，此次世子如此能干，一举助您铲除程蕴一党，您为何这般模样？”

“这是好事啊！”

心腹部将左长春见李青这副模样，顿感疑惑的问道。

“好事吗？那这好事可真算是好过头了。”

李青闻言冷笑，蓬勃杀气从周身散发而出。

左长春顿时噤若寒蝉。

“我记得左光耀那孩子，应该在仲道手底下办事吧？”

“你作为他的亲二叔，还是要对他多关心关心。”

李青收敛起周身杀气，认真对左长春道。

“公爷您有何吩咐，但请直言。”

“无论家兄还是卑职，尽数为公爷马首是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