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嬷嬷出来了,面色有些怪异,跪在了云乾面前,“禀大皇子,该女子确实刚生产不久,脐下中部有新愈合的伤口,依奴婢看来,伤口与生产时间相差不大。”
嬷嬷已经知道让她来验什么了,她在宫中照顾过多位怀孕的贵人,也曾给许多主子接过生,从没听说可以剖腹产子的。
宫中贵人难产,大多都是保孩子,母体只有死路一条。
刚才这女子腹部伤口确实怪异。
不过只看伤口与生产时间相差不大,也不能完全证明那伤口是剖腹产子留下的。
云乾挥了挥手,“退下吧。”
“是。”嬷嬷告退。
周磊在一旁脸色难看,出声说道:“大皇子,这也不能说明”
云乾转头冷冷瞥了周磊一眼,只一眼,吓得周磊忙下跪,“请大皇子恕罪。”
他情急之下忘了对方可是皇子,依规矩,皇子不开口询问,自己哪能如此说话的。
云乾收回了目光,也没让周磊起来。
周磊就只能一直跪着,他看向张大人,希望张大人看在他曾经替他治过病的份上,替自己求求情。
张大人可是大皇子的人,他哪会不知道主子的脾气。
大皇子明显心情不好,自己要敢出声替周神医求情,跪的人就要多加自己一个。
周神医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大夫,张大人不可能为了一个大夫,得罪云齐未来的皇上。
他只得转过头,装作没看到。
周磊看到张大人的表现,也知道他不会开口,只得继续跪着。
云乾又等了一会,实在不知苏若锦何时出来,他也还有事要办,交代张大人等苏若锦出来,第一时间通知他。
离开前,他看了眼周磊,“郡主什么时候出来,他什么时候起来。”
“是,大皇子。”张大人忙应道。
香燃了一炷又一炷,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一个半时辰过去了
周磊跪得膝盖已经麻木,额头全是汗,哪怕是入冬了,里衣的汗水也浸湿了后背,湿哒哒地粘在皮肤上,偶有冷风吹过,更觉冰冷。
李员外红着眼一直看着房间门,双手合十,嘴里小声念着,“菩萨保佑,若丽娘母子平安,弟子必为菩萨塑金身。菩萨保佑”
就在周磊已跪得摇摇欲坠,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房间门打开了。
苏若锦走了出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此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半时辰。
李员外忙迎了上去,“姑娘,哦,不,大夫,我夫人”
李员外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很清楚自己夫人的状况,只是不愿相信,不到最后一刻都希望有奇迹发生。
苏若锦语气不善,“李员外,你应该知道你夫人的身子不适合怀孕生子,为何还要让她冒这样的险?”
在这样的时代,女子嫁人最重要的作用就是传宗接代,只要能生子,女人的死活有时显得也没那么重要了。
这也是苏若锦生气的原因。
李员外面露愧色,“都怪我,都怪我。实不相瞒,我与夫人成亲二十余载,一直未能有孕。夫人本想给我纳妾,可我答应了夫人今生只有她一位娘子,怎可食言。于是夫人四处寻医问药,求神拜佛,许是她的虔诚感动了菩萨,今年终于怀上一子。
初孕时,大夫就曾说过夫人体弱,若强行怀孕产子,恐有生命危险,我想让夫人放弃这孩子,可她以死相逼,说自己宁死也要为我李家留下香火。
夫人怀孕期间,一直卧床休息,眼看就要临盆了,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
大夫,我夫人是不是”
李员工守在屋外,一直听不到夫人和孩子的声音。
他虽不是女子,也知道女子在生产时疼痛异常,哪能如此安静的,再上苏若锦出来就是责骂他,而不说夫人的情形,就只可能是一个原因。
可他即便猜到了结果,也不敢问出口,只是不停抬手擦眼泪。
听完李员外说的,再看到一个大男人为了妻子在自己面前如此落泪,苏若锦气也彻底消了。
这世道,能做到如李员外这样的男人,也不多了。
许是如此,才让他遇到了自己。
有些事或许真是命中注定。
周磊听到苏若锦这样说,之前的累乏瞬间消失大半,眼里全是讥讽。
看样子,人没救下来,活该,让她逞能!
一会看她如何交代。
可接下来苏若锦的话,让周磊差点不顾膝盖的疼痛站起来质问她是否撒谎。
“李夫人没事了,只是暂时还未醒来,但她今后可能无法再生育了。”苏若锦如实说道。
倒不是手术伤了李夫人的身体,而是她本身年纪大了,加上经过这次,肾阴亏损更为严重,就算这次活下来,身体也要以养肾为主,经受不了再次怀孕生子的冲击了。
李员外震惊地抬起头看向她,“大夫,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夫人没事了?”
苏若锦点点头,“嗯,大人命保下了,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慢慢恢复,之后要注意补肾阴虚。孩子能不能活下来,还得观察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令夫人和孩子都不能移动,只能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