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管了,蜜蜜姐说你是阴行的大人物,她配不上你,她走了!她让你好好珍惜陈词,陈词是个好女人。”小姐说道:就说这么多啦,再见。
我让大保健店的妹子离开了,内心却无比惆怅。
这三年来,我和陈词甜蜜生活的时候,我有时候会在窗户上、云影里,望见蜜蜜的影子——又会从心头爬起一些失落的情绪。
我们这些人,这三年,活得不错,挺好,但是,也有不是很快乐的事。
这三年来,我每天都会重复一个梦境。
梦境里,我看到了一片山坡,山坡上头,全是满山遍野的黑色棺材。
一个男人的身影,跪在山坡上,朝着天空怒吼: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三年,我每天都会做这个梦。
我也把我这个梦,告诉给了陈词,陈词说这个梦境,应该是一个启示,但它到底在启示什么,就没人清楚了。
我这三年来,也在努力的寻找这个启示,但是始终没有揭开这个启示。
而且,这个梦里,那个男人的身影,我十分熟悉,虽然很模糊,整个身形都很模糊,可就是透着一股子亲近的味道。
我是一个比较乐观的人,想不通的东西,我也就不想了。
这三年来的梦境,我开始觉得奇怪,但后来,也就没往深处去想,好在这三年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没什么大毛病,更是没有把这个梦境,放在心上。
“水子!”
我在回忆着这过去的三年,抽着烟呢,门外有人喊我。
我一抬头,看了看门外,喊道:春哥,你干啥不进来?
“里头油漆味大,你感觉不出来啊?”冯春生喊我出去聊。
我笑了笑,走到了门外,看着这个正在装修的刺青店,说道:这是秋末帮我张罗的新店,我的
第八家刺青店啊,你说这人的命运,也真是奇怪,我早几年,压根就没有想到过今天这样的日子。
四五年前,我才出来开纹身店的时候,就希望着那个月能努努力,赚个一两万块钱,把家里的生活给搞好,现在呢——这日子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就说现在,我弟弟带着我爸我妈,去欧洲旅游去了,要是前几年的我,哪能拿得出这笔旅游费出来。
我递了冯春生一根烟,说道:你不是在茶馆里面喝茶吗?怎么跑刺青店来了?我都准备盯一下这个店的装修,然后去找你呢。
冯春生摆摆手,说他本来是等我去喝茶的,但是他接到了一封请帖,是大事,所以才来找我。
“什么大事?”我问。
冯春生把请帖扬了起来,说道:小李爷的儿子,五天之后过周岁,专门请了大金牙带来的请帖,邀请我们纹身店的兄弟,一起去东北,参加他儿子的周岁。
很多阴人家族,特别看重“周岁”,因为这些家族,都会在周岁上“抓周”,定小孩的前程,要请很多阴人朋友去观礼。
冯春生问我:去不去?
我哈哈一乐,说道:当然去了!小李爷和咱们关系多铁,咱们大侄子要抓周了,不去不合适。
“好!”冯春生说道:那我就把兄弟们,都喊出来了。
“喊出来!”
我笑着说:咱们几个,好久也没这么聚过了。
冯春生说道:那我去把他们招呼过来了,刚好小玲这两天,没有去别的地方玩——就在小雨哥闭关的地方睹物思情呢。
“正好。”我说。
这一次,估计纹身店曾经参加过阴人、巫人大战的兄弟,只有陈雨昊去不了东北了。
陈雨昊闭的是生死关,说闭关二十年,就必须要闭关二十年。
“来
,你把请帖拿上。”冯春生把请帖递给了我,他去联系其余纹身店的兄弟去了。
我拿着请帖回了家。
家里,陈词正在做点心,她看我表情和平常不太一样了,问我:水子,你今天是遇上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我跟陈词说,李善水的儿子,五天之后做周岁,邀请我们纹身店的兄弟,一起去了。
“哦,怪不得你这么高兴呢,两三年了,估计这一次,江湖朋友,聚得是最齐全的了。”陈词清楚我为什么这么高兴。
不过……高兴的事,还没来,不高兴的事就来了。
我这天晚上睡觉,又做起了那个怪梦,梦里,那个男人依旧跪在漫山遍野都是棺材的山坡上,对着天空吼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个男人,连吼了三声,猛地站了起来,转过了身子,瞧着我。
他的模样,我终于看得清楚了——他不是别人,正是李善水。
我从来没有在梦境里面,看清楚李善水,但这一次,我看清楚了。
我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拿出了打火机和烟,点了一根,吸两口压压惊。
就在我打着打火机的时候,我瞧见,床头柜上,李善水给我发的那张请帖上,竟然留着鲜血。
我慌忙拿起了请帖,请帖上,鲜血又消失了。
我心里忽然起了一个心结——我这几年的怪梦,不会启示我——李善水要出什么事吧?可是李善水会出事的启示,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