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了凉亭里面,闭着眼睛,开始回忆起了柯白泽的话。
用力不老,用招需巧。
我也在回忆着柯白泽用刀刺我时候的感受,那一刀,真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不管我是想着逃,还是想着拿东西格挡,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过。
他的刀,像流水一样,无孔不入。
我一边想,一边琢磨,想着想着,我竟然想到了我小时候,和我师父的事。
小时候,我跟着我师父练习刺青。
我们这种“阴阳绣”刺青,刺青师用针,本来就是一件十分需要功底的事,我最开始没有捏过针,一直都在钻研人体的结构,摸索人皮的质感。
这个过程持续了半年后,我师父才让我第一次摸针。
刺青师用纹针在人的身体上做刺青,需要看“准度”。
这个准度,不是要扎多准,而是要注意针扎到皮肤深度的准度。
纹针要刺破人的假皮和第一层真皮,但是不能再往下刺了,再往下刺,颜料会让人的皮肤感染。
一般纹身之后,在用过药物处理之后依然发炎的,那就是刺青师的手艺问题,颜料刺得太深,造成了感染。
我第一次握纹针,不但握起来感觉很生涩就不说了,扎的针,也是一针深,一针浅。
浅得针,才刺破假皮,颜料没染进去,深的针呢,把我师父给我练习用的假人皮都给扎穿了。
我师父看着我练得狼藉一片的人皮,当然是狠狠的了我一阵,然后,他拿出了一块假人皮,用各种各样的针法,往人皮上刺,刺完了一副图之后,再交给我来揣摩。
我端着这块人皮,揣摩了两年,一边揣摩一边用假人皮做刺青,刺青针法,才有所小成。
现在,我回想着柯白泽说的“用力不老,用招需巧”,我才回忆起了那张被我师父扎了一副纹身的假人皮。
那假人皮里头
的针孔,每一个都十分精准,我师父的针,总是能够稳稳的落在人皮之上。
我这才醒悟——我师父当时交的是针法,但其中,夹杂着武技!
只是我师父一直都没点破而已。
我似乎找到了,为什么他们说我练武天分高,其实不是天分高——是我曾经的刺青学徒时代,早就接触过武技,并且我的手,有武技中很重要的一个东西——稳!
手稳!
我开始回忆了我师父那时候使出的每一针。
他的每一针,结果都是一样,但是出招,那是千变万化。
我想着想着,脑海里面,出现了我师父的身影。
他用纹针,对着我的人扎了过来。
我仔细的看着我师父的每一式纹针,看着看着,我不由的陶醉了起来,也跟着练。
这时候,我已经进入了一个“聚精会神”的阶段,我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我完全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不停的在脑海里,和我师父,见招拆招。
就这样,一个晚上过去了。
等我揣摩清楚了最后一式纹针之后,我猛的清醒了过来。
这时候,天都亮了,凉亭里面,柯白泽、冯春生、龙二三个人,都躺在长椅上睡觉,冯春生还打着鼾。
我站起身,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太一样了,我从来没发现自己的身体,这么有力量,我轻轻的跳了跳,感受身体的不同。
一夜的冥想,我仿佛脱胎换骨。
在我稍微运动的时候,龙二先醒过来了。
这龙二是个职业盗墓贼,职业习惯就是“警惕”,有点风吹草动,他就醒了。
他看着我,说道:你一晚上想啥在呢?我们晚上本来想问问你的……结果柯白泽说你进入了“冥想”阶段,让我们不要打扰你。
我对龙二说:老二,你来!
“干什么?”龙二问我。
我说找你比试比试。
“比试?”龙二嘿嘿一笑,
说道:水子,你可是有点搞笑啊,跟我比试?谁借你的胆子。
龙二站起身,大摇大摆的站在了我的面前,说道:怎么个比法。
我拿过了长椅上的弹簧刀,但是没有弹出刀身,用刀柄对着龙二说:我要扎你的眉心。
“来,来!随便扎。”龙二笑着跟我说。
他一说完,我真的动了。
我对着龙二的眉心,扎了过来。
龙二歪头一躲,我的刀跟着就过去了。
“咦”龙二一阵奇怪,接着伸出两根手指去夹我的刀。
但我的刀,依然像泥鳅一样,划过了龙二的两根手指,抵在了龙二的眉心上。
噗!
一声哑响。
我这刚刚冥想出了“顶门一刀”的使法,出刀和收刀,都不能随心所欲。
龙二的脑门,被我的弹簧刀狠狠撞了一下。
所幸我没有打开弹簧刀,只是用弹簧刀的刀柄,撞了龙二脑门一下,疼是肯定疼,但绝对伤得不会特别重。
龙二被撞了头,抱着头吸着凉气。
我连忙跟龙二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先别说那个。”龙二捂住脑门,说道:你的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凌厉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