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生把自己的翡翠吊牌给当了,先给莫嫣然交住院费。
冯春生身上,还有点值当的玩意儿。
他有一串翡翠吊坠,一串黄花梨的手串,还有一些玉戒指,这是他最后的家当了。
他把翡翠,卖了差不多有个六七十万的样子,先给莫嫣然交了医药费。
医院先把莫嫣然给抢救了回来。
在病房里。
冯春生握住莫嫣然的手,说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在你出事了的时候,我就回了老家。”莫嫣然说: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让我父母,把家里的老宅子,和很多的古董变卖了,换来的钱,差不多够替你还钱。
冯春生又问:那你父母同意吗?
“同意!”
莫嫣然说:其实也不同意——他们说了——说你从此会一蹶不振,你的行当里的声誉,早几年就已经差到离谱了,你再想东山再起,几乎是不太可能了——太多的人,不想你重新再站起来,他们劝我放手。
冯春生低着头,说:其实你应该放手的。
“不!”
莫嫣然缓缓的摇了摇头,板着苍白的脸,说:我们是夫妻,多少年相濡以沫的生活,我不能放手……我在家里的祖祠前面,跪了三天三夜,劝我父母借钱。
“最后!”莫嫣然说:我父母卖了许多家当,和家里值钱的古玩,自己留了一套小宅子,度此余生,其余的钱,全部给了我。
她说:我母亲说了,我们家本来落魄,是我嫁到了你家,你把生意划了一部分给我父母做,我父母才有钱来做收藏……买古玩,现在全部卖了,资助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以后,对你,也不欠你什么了。
“你父母从来也没欠我什么。”
冯春生缓缓的说:其实你应该跟着你父母一起走的……这边我最多也就是
没了一条命。
“不会,你是冯大先生——是伏羲神卦,你是和风影齐名的风水大师。”莫嫣然用力说道。
冯春生却摇头,说他和风影不一样,他这些年,因为自己的性格缺陷,艺业上,毫无精进,但那风影,同样是天才出道,这些年仙风道骨的,甚至钱都不想赚,专注艺业,如今,风影在风水上,强过他冯春生太多。
“加油,你还是有机会的。”莫嫣然笑了笑。
忽然,莫嫣然可能是笑得太用劲,竟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一口一口的咳着鲜血。
冯春生吓坏了,直接去了门外,喊医生进来。
医生给莫嫣然做了一些处理,止了她体内的血后,把冯春生喊到了办公室。
他告诉冯春生,莫嫣然是得了血癌了,发病很急,大概四五个月的样子,现在已经是晚期了。
“血癌?”
冯春生几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去了病房,握住莫嫣然的手,都不知道怎么说话。
莫嫣然则问冯春生,她的情况,是不是太过于严重了。
冯春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那么呆呆的坐着。
莫嫣然则说:我也感觉我大限将至——这都是命。
“如果我现在还像以前一样,我能找到人帮你看病的。”冯春生说:都是我的错,我如果为人谦和一些,做事情不那么绝,不那么骄傲,没那么狡猾,也许我的朋友会很多的。
莫嫣然强打着笑容,对冯春生说:麻衣神相你还记得吗?
麻衣神相是一本“风水经典”,冯春生当然记得了。
莫嫣然说:扉页的第一句批注,有两句话——性格决定命运,气度颠覆人生——春哥——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往后,你得换换你的性子了,如果还想崛起,还想东山再起,你得宽容些,得积
极一些,谦和一些。
冯春生说他现在就改。
往后的日子,就是冯春生在为莫嫣然的医药费奔波了。
他把手上的黄花梨手串、玉戒指都卖掉了,都用来给莫嫣然治病。
在中国,很多人病不起,一点小小的病,足够让一个家庭的经济,全部崩塌。
血癌的治疗费用,实在是高。
超高。
为了给莫嫣然治病,冯春生隐形埋名,却给当地一些小老板接活——做阴事。
做的阴事也都不大,一次劳务费多的三四万,低得几千也不是没有。
他那段时间,白天去给人做阴事,晚上回病房照顾莫嫣然。
人都说患难见真情,当真不假。
冯春生对莫嫣然的情谊,始终是没得说。
莫嫣然对冯春生的爱,那也无需多提。
一对夫妻,相濡以沫。
钱,继续花着,如流水一样。
终于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月后,医生告诉冯春生,莫嫣然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了极点,现代医学,无能为力。
冯春生顿时手足无措,像是回到了少年时,很多事情都控制不住——这种控制不住事情发展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医生告诉冯春生——治莫嫣然的病,已经没有办法了——但是有一点——可以通过一种药物,让莫嫣然在生命的最后十几天里,没有痛苦。
这种镇痛药是进口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