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冯春生还有宁青花,三个人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宁青花可能觉得心情很复杂,从口袋里面掏烟,一不小心,竟然掏出了一张纸条。
那纸条落在地上,我低头看了一眼,类似发票一样的东西。
宁青花抓起了纸条,小心翼翼的吹了口气,说:我这些日子里运气差,但也有运气好的时候,这纸条,可就是我今年里,唯一一次不错的运气,还得感谢你们南越人呢。
我听宁青衣说,也点了根烟,问宁青花:啥运气啊?
“南越有人,找我们公司定了三千条食人鱼,按照食人鱼两百一条的定价来说,这儿,就走货了六十万呢。”宁青衣拿着纸条,笑着说:话说南越这边,其实很少有人购买食人鱼的,想不到这次走货量这么庞大,真是今年霉运里面为数不多的好运啊!
这么大量的食人鱼要进南越?
这买食人鱼的想干什么?
我问宁青衣:南越这边,往常卖不出食人鱼吗?
宁青衣笑着说:食人鱼这东西,说好卖,其实也不好卖,大多数都是走观赏鱼嘛,这东西,也需要审美的,有些地方的人,热爱猎奇,所以会更加接受这种东西,比如说四川那边,比较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那边很好销售,然后就是几个大城市里,对食人鱼需求很大。
至于南越地带,对新奇事物的吸收能量,其实不够大。
所以,南越这边,或许真的没有太多人喜欢食人鱼的。
往常,南越的食人鱼,也能走货,但一年走个五百条,就顶了天了,就这,还是几大观赏鱼的经销商大力推荐的情况下,才卖得多。
一次性走货三千条,这就很夸张了。
宁青衣说:这三千条食人鱼,其实我也觉得很古怪。
我心里也觉得这事古怪——最近走货三千条?
我
想到“最近”两个字,也想到了“最近”很跳的鬼戏子。
会不会,这些食人鱼,都是鬼戏子定下来的呢?
我对宁青衣说:宁老板,你把那条子,给我看看呗?
“可以的!”
宁青衣直接把那条子,递给了我。
我打开看了一眼,看到上面有个落款,叫“鬼脚七”。
鬼脚七是黄飞鸿里面的一个人物了,我感觉这个名字,可能是一个化名。
我点点头,说这事很古怪。
我捏紧了拳头,问宁青衣:这一波食人鱼,大概什么时候到南越?
宁青衣说:明天下午到南越,这也是顾客要求的——他们十天前就订货了,但要求明天下午到,所以,我们渔场今天早上才出货。
我想了想,明天下午到货,那时间还来得及。
我对宁青衣说:那咱们把事情先给结了。
我先把宁青衣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去管食人鱼的事情。
接着,我看向冯春生:春哥,我对宁青衣身体里的“鬼婴儿”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说说看。”冯春生让我直接说。
我说这宁青衣,往后八成得跟那鬼婴儿一起过,属于是共生的关系了。
毕竟我们就算除了宁青衣身体里面的鬼婴儿,那宁青衣以后也得是个残疾人,缺了一只手,缺了两条腿。
冯春生说是啊——这得共生。
我又摆了摆手:但是,咱们也得正视这个问题,这厉鬼终究是厉鬼,如果哪一天,鬼婴儿的心思变了,要害人了,那怎么整?
“你的意思是?”冯春生眯着眼睛,试探着我的话语。
我说:这样好了——咱们呐,得给宁青衣纹一个阴绣。
“纹阴绣?”冯春生立马吃了一惊,他说这阴绣,可不好惹啊,一旦出事,那可是人命。
谁说不是呢,这阴绣,效果霸道,但副作用,实在太可怕,我现
在都不怎么做阴绣了。
我说做一个“没有怨鬼”的阴绣。
阴绣之所以可怕,就是阴绣里的阴魂,那都是“怨鬼”,做上去了,那怨鬼就是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会掉下来,斩断你的头。所以,这次,我不融合“怨鬼”进去,只做一个图案。
目的,就是敲打敲打宁青衣身体内的阴魂——让她时时刻刻的记住,有人随时能收拾她。
听我这么一说,冯春生立马拍巴掌,说:水子,你小子真是天生干阴行的材料,这里面的道道,你摸得门儿清嘛。
我说哪里哪里,都是靠着我春哥天天的提点,我进步才快。
“少拍马屁,赶紧干活。”冯春生吼了一声。
我嘿嘿一笑,立马带着宁青衣出了诊所,回了纹身店。
在纹身店里,我让宁青衣去里间,我对她说:我给你纹的这个阴绣,叫“提刀鬼娘”——提着血刀的红衣女鬼,这幅纹身,镇凶煞,定恶鬼,非常适合你,我不加怨鬼,不会有副作用,你可要做?
“做!”
宁青衣说:纹身嘛,我早就想尝试了,今儿个才做,和我怪异的性格有点不搭,今儿个必须做。
接着我严肃的问她:刺青有讲,纹前多想,易纹难祛,深思熟虑,宁青衣,我再问你——你愿意做这一幅纹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