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生忽然说道:不对,听李向博的描述,这可不是人蛹啊。
我连忙问冯春生——你是不是看出什么破绽了?
冯春生摇摇头,说破绽不敢说,但有点不对劲的地方——那苗疆的怪人做人蛹,主要是为了“卖血”赚钱……可这次的事?不像是苗疆的人卖血赚钱啊,不然下了“人蛹”的草药,怎么还让尿泡儿跑了呢?
我皱着眉头,问冯春生:春哥,按照你的江湖经验来看,你觉得这事,是啥意思?
冯春生把眉毛拧成了一个“八”字,想了很久,说:我估计,是寻仇,就是有人和尿泡儿有仇,找了苗疆的狠人,直接报复他。
寻仇?
既然是寻仇,那就得找到尿泡儿最近和谁结仇了。
我问李向博,最近尿泡儿得罪什么人了?
李向博说他不知道,而且他也觉得尿泡儿不像是得罪人的人。
尿泡儿怂嘛,每天做事对谁都点头哈腰的,要说他和别人结仇?可能吗?
更何况尿泡儿混得也不咋地,不是大老板,也不是什么有钱人,甚至连医院门口摆水果摊的,都比尿泡儿混得有脸。
要说尿泡儿到底是干啥的?李向博知道。
他跟我们讲,说尿泡儿大概在四五年前就不敢混了,他混社会,算是立了名堂了,全南越的混子,找不到一个混了好些年,却始终不敢揍人的混子,尿泡儿就从那次帮李向博打架之后,就几乎没揍过人了。
这就算李向博罩着,尿泡儿也觉得混得跌份,早几年的时候,就退出了混子群,安心找了一份营生。
尿泡儿他爹是个有远见的人,他对尿泡儿说:这社会上,就两种人值钱,第一种是管人的,谁能管人谁值钱,第二种是有技术的,一技傍身有时候比文凭都
牛,学管人你是学不了了,你学一门技术吧。
就这样,尿泡儿第二天去工地学了一门泥瓦工的手艺。
泥瓦工在工地算大工,学出来每个月能赚个万把两万块,比一般的白领工资高。
这几年,尿泡儿就在咱们市里做泥瓦工。
要说尿泡儿这人,人怂了点,可怂人做事细腻,他干了几年,算泥瓦工里混得可以的,手艺不错。
说到底,尿泡儿就是一个“泥瓦工”,算是“泥瓦工”里的高手,但在城市里,依然被人不屑一顾,搭公交车,还被一些人“嫌脏”呢。
他就是一个底层加一个怂人——去哪儿得罪人?
我说尿泡儿似乎是不像跟人结仇的,但总归得找人问问,实在没结仇,我们再往别的法子上面做文章。
李向博说也行,他拿起电话,给他的小弟“螃蟹”打电话,让他把尿泡儿的工友,带到医院里面来,他亲自问问。
螃蟹那边答应了。
没一个小时,螃蟹和几个小弟,带着一个身材挺壮硕,但是模样很敦实的哥们进来了。
螃蟹指着那哥们对李向博说:博哥,这人叫朱有才,是尿泡儿在工地宿舍的室友,今儿个,尿泡儿工地所有的哥们都去参加尿泡儿的葬礼了,就他没去,我看他不对劲,就把他带过来了。
李向博挥了挥手,让螃蟹闪开点,他横着眼睛,问朱有才:尿泡儿是你室友?
“是!”
朱有才笑着说。
李向博问:最近,尿泡儿得罪什么人了没?
“没有得罪,没有得罪,尿泡儿挺好的人,不会得罪人的。”朱有才嘿嘿笑。
他说他和尿泡儿认识好几年了,是一个地方的,一起做活,尿泡儿什么人,他完全了解。
他嘻嘻笑笑的说。
李向博也觉得问不出
什么,说了一句打扰,就要让那朱有才走。
不过,我喊住了朱有才:“等一下。”
朱有才转头看向了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我直接了当的说:你说谎了。
“说谎?”朱有才愣住了。
我直接对李向博说:博哥,这小子说谎了。
“啊?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他说谎了?”李向博问我。
我笑着说:这家伙刚才跟你说话的时候,眼珠子往右偏呢。
这招是美女心理医生“陈词”交给我的。
陈词说人的眼睛,会表露出很多的东西,如果说话时候,眼睛不自主的往左右偏,他多半在说话。
古人说以眼识人,说的就是这个,心怀坦荡的人,说话的时候,眼睛绝对是不偏不倚,因为不心虚。
李向博立马盯住了李有才,喊道:螃蟹,关门……娘希匹的,在我李向博的面前耍花活?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是咋写的!
那螃蟹带来的几个小马仔,立马围住了朱有才。
朱有才有心计,但没胆子,被这阵势一吓唬,差点尿了裤裆,他连忙说:是得罪人了,是得罪人了,尿泡儿得罪了我们包工头?
“给老子说清楚。”李向博一把揪住了朱有才的耳朵,狠狠一揪,差点没把朱有才的耳朵给撕下来。
朱有才连忙喊痛。
李向博提着一扭之后,才放下了朱有才的耳朵,说朱有才再敢说半句假话,直接切了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