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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房”是庆朝的旧俗,谁家搬新房入新舍,都要请亲朋四邻过来吃吃喝喝喝,玩玩闹闹,人越多越好,人越多阳气越重,房子越暖,魑魅魍魉不敢沾惹。
他倒是轻描淡写,一句没谱的话又把那位的心吊在了半空中。怕呀,怕他某月某日当真碰上他那“命定的”,自己这份说不口念想连一线生机都没了。不是没想过用强的,但依着廖秋离那看似绵软、实则刚烈的性子,说不定他们两人从此落入他爹和他娘的套路当中,一辈子相互折磨,不到闭眼那天不得解脱。
“这是要请客呀,好事儿,明儿我带着礼金去。”廖秋离笑眯眯的,心里高兴,高兴小栗子可算是熬出来了,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不用看人的脸色过活了。
转天萧煜上门来接廖秋离,一人骑马一人坐车,走了有点儿远的一段路,进了羊葫芦胡同,转过两个弯,直走百来步,到了。进得门去,有天井,有凉棚,有石榴树,还养了一只鹩哥。院落倒是清整干净,但怎么不见人呢?
廖秋离回过身来问萧煜:“哎,你请的人呢?亲朋四邻,好友幕僚呢?”
“都没请,今天单请你一人。”
“啊?单请我一人还叫‘暖房’哪?”
廖秋离笑他瞎胡闹,再想想,这人其实贴心,想来也是为了照顾他脸面吧,下九流的画匠碰上了将军的好友幕僚,光行礼就够了,还能安安生生吃顿饭?
“单请你一人不叫暖房,该叫洞房。”
廖秋离愈发笑得喘不过气儿,好容易止住了,忍不住抬手摸摸他头,说:“萧将军年少英雄,一表人才,想新娘了也是应当的,可惜我没什么门当户对的亲眷,不敢荐予你,不然真可以为你保个大媒的!”
“……”萧煜偏开头,躲掉他的手,更羞更恼,“别摸我的头!又不是小孩子了,摸头做什么!”
军旅当中倒是有营妓来着,但他从来不碰,他觉着这种事情应当和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做,不然没意思。如今和放在心尖上的人同睡一床,战战兢兢摸两把当作投石问路,谁想那石头刚投下去,砸出了一星半点耳热心跳,就弹回来打了他自己的脸,还能怎么样,只能立马撤手装傻了。
廖秋离还笑,越笑越大声,笑得歪出一边去,边笑边摆手,笑的同时还得说话,那话说出来带笑音:“……哈哈,你比我足足小了五岁呢,不论身份,你几时都该喊我一声‘哥’!还说不是小孩子,哈哈……不行,今儿不用吃晚饭了,笑都要笑饱了。”
说自个儿不是小孩子的萧将军,生生被他气得跟个小屁孩儿似的闹脾气跑了!
廖秋离好不容易刹住笑,追着他走,进内院里哄二十岁的小屁孩儿去。
这边又是赔礼又是道歉,那边别别扭扭地提了许多条件,什么“给做饭吃”啦,什么“今晚留下暖房”啦,这边都答应了,那边才臭着一张脸摆过头来对着他。
答应给做饭吃,这就开始动手了。先问那个要吃些什么,那个说,不要太麻烦的,贴一锅小饼子就可以了,我买了几斤小鱼,熬了配饼吃就挺好。
还挺会吃!贴饼子,那锅一旦过热或是不够热,饼子要么糊了要么夹生,熬小鱼,一不小心那鱼就熬散了,吃到嘴里满是苦味。这是存心的吧?知道这东西不好弄,为了找补这么一下子,特地点些难做的叫他做。还说不是小孩子,那恼了就要找补的性子,哪点像个长成了的大人?
罢了,反正自己比他大了四五岁,大的让着小的应当应分,就拿个盆搅玉米面去。
两人在灶房内忙活,廖秋离和面,萧煜生火、拉风箱,控好火候,贴好饼子,熬了小鱼,端出堂屋,两人对坐吃晚饭。边吃边聊这几年的经历,萧煜惯常的报喜不报忧,说的都是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顺当,廖秋离静静听他说,并不插话。他知道他必定有所隐瞒,但他不愿意说的,自然也有不愿意说的因由,听着就好了。
萧将军冷眉冷眼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像极了冷笑话,把廖秋离逗得直乐,“行了行了!别逗我笑了!你端着那么样一张脸说这么样的话,笑得死人哪!”
“……”萧将军看着廖秋离笑得前仰后合,止也止不住,这就又羞恼了,埋头闷喝一声:“笑什么!说洞房有什么不对!”
两边五年不见,说来话长,直说到夜深了才起身回去歇息。
萧煜说就一间主房,咱们睡一起吧。廖秋离没多想,就是把他当个少人疼的可怜孩子,或者是当成自家弟弟,孩子或者弟弟,睡一起有什么问题当然没有。这就睡在了一起。萧煜睡外边,廖秋离睡里边。聊了大半夜了,廖秋离实在犯困,迷迷糊糊要睡着的当口,忽然觉着有一只手在自己脸上游移,从脸颊游到了鼻梁,又顺着鼻梁游到了双唇,动作很轻,然而很狎昵,还有点迫不及待的渴切。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又困得要死,就没搭理它,谁知又过了一会儿,那只手爬到了脖颈上,渐渐摸到了胸前,停在没看头也没摸头的两点上,摸得他直发痒。
怎么回事儿?大半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