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耍完了嘴贱即刻就忘(1 / 2)

好狗不挡道 林擒年 1425 字 8天前

萧千户说这话的意思是:三变大概齐是个耍完了嘴贱即刻就忘的空心萝卜,刚才还要捶人出气,过一会儿他自己想通了,自己又转回来和你搭话,绝不需要谁哄,这要算一点好处。坏处当然也明显,就是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首先出来一顿好骂,先把他自己骂舒坦了,然后他自己去给自己顺毛。碰上那小气一点的,人家二话不说就离场,然后让他自己在那儿唱独戏。你和他么,也算破锅配烂盖,登对,首先你跑不到哪去,身无分文不说,又不晓得在哪落脚,他骂你就让他骂两句,骂过后他自己给自己顺毛,你也别往心里去。

萧煜说这个,是够用心良苦的了,怕这好脾性的受气包一时受不住气,蹬蹬跑了,过了这村难找那店,日后三变的脾气谁来受着?

“唔,汤好了,我拿去。”龙湛其实在早先就已经有点明白陆弘景那急惊风似的脾气,说来就来,狂风暴雨吹枯拉朽,一阵过去之后,他自己就能把丢了的自己找回来,安回身上,然后又是那个笑嘻嘻的陆弘景。他心里还有点爱他这样的脾气,不藏着掖着,不隔夜,都是有源有流,看得见摸得着的,不会东一锤子西一锒头地胡乱发气。和那些阴森森一语不发,暗藏着不满和怨毒,日积月累一次爆发,或者没来由地歇斯底里的人们比起来,陆弘景发脾气倒有种孩童式的单纯和直接。这样的人,好相处。

刚挨了一顿剀,就急着再送上门去,倒和三变是一路人。萧煜听他说要走,也没说什么,另换了一个大碗给他连汤带肉盛好,看着他小心翼翼端着走了。

两人交接那碗热汤时,萧煜看见他右手手臂上一大块带着血丝的伤,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没事,跌了一跤,就擦破了一点油皮,让他包一包,他说不用,一点不疼。

他看着他渐渐走远,心里想,这也是个耐摔打的,摔摔打打,饥寒交迫,生死一线,都让他熬了过来,三变那点小脾气,还真不算什么。如此看来,三变倒是个有福的,老天把这样一个皮实耐摔打的龙湛赔给他,赶也赶不走,甩也甩不掉,于两人都是幸事。造化便是如此,有时候,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局面,却是在那种情况下能凑合出来的最好结果。

估摸着三变受用完了那一大碗注水兔肉汤,镇痛的药草也渐次起了效,萧煜就进去找他。两人真是处久了,一个眼色一个动作都衔接得当,哪怕话说得跟哑谜似的,彼此也都猜个恰好。

“很糟么?”三变清了清嗓子,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他自己也知道有些多余,但,总是想知道到底糟到了什么程度的嘛。

“折了十几号人。”

萧煜说这个的时候,陆弘景的眼睛猛地一大,人弹起来一截,后来拉到了手上的伤,痛得说不得,这又慢慢躺了回去。

李景隆带着的一队兵是庆朝军伍当中少有的狠角色,精明干练利落,全都是精里取精,都是好的,没有次的,连差一点的都没有,养兵养到这份上,领兵的都知道爱惜,轻易不动用这拨人,这回折了十几号人,那是要李景隆的命呐!

“又是那帮东西做的?来了挺多?”陆弘景凭着揣测,说着自己的判断——他们这队人走的是几天之前自己遭遇那帮东西的老路,想来是查到了什么,不然不会吃那么大的亏。

“不纯是那帮东西,还有老对手。捉住一个快死的,不知道现在还有命没有。”

被捉的那个舌头都咬碎大半截了,不立时就死,吹灯拔蜡也是迟早的事。

身上穿的倒是北戎人的装束,是不是正经北戎人这就不清楚了。是的话,这群蛮子花花肠子还挺多,台前派了小王过来和庆朝联络,幕后却弄一伙人和那帮耍巨镰的怪物一块儿,把庆朝涮了一遍,是真的么?有几成可能?

要不是,那就是有人要挑事,特意扮作北戎人来挑拨庆朝和北戎的关系,这两边的关系就好比一捧干柴,只要漏下一颗火星,“呼”的一下就着。这事谁干的,那是看谁都有可能,捉奸还讲究拿双呢,没有实据在手上扣着,说谁谁都不会认。细思那北戎小王的处世为人,说一点做这样阴损事的可能都没有,那不实际,他就是那号把欲与求分得特别开的人,欲情上他向着陆弘景,恨不能把他融了,粘到一处,但“求”字上可不是,他首先是北戎未来的狼主,掌管着赫兰山脉、黑山山脉广袤无垠的一片土地,及土地上的数百部族,部族与部族之间暗里的争竞一样酷烈,今日他们为王,明日说不定就让另一个部族的人从王座上拖下来,摔倒地上,踏上几万只脚,从此不得翻身,在这样境况下,他求的,是尽可能多的占领土地人口金银宝货,尽可能多的囤积本钱,人多势众,兵多粮足,再有一批悍将良辰,这才能保他们基业长久。当欲与求起了冲突时,欲字靠边,多难熬都靠边,绝不会成为求字的绊脚石。

“老萧,咱们来捋一捋这事的前后:事情的起因——项城那边的守军来报,说是与北戎交界的几个小村落出了吸血屠村的大案子,然后呢,老铁让边界附近村落的人口后撤三十里,进到较大的城镇安身,这之后,咱们开始追着查,但几个村落都让火烧了个精光,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犯案的这伙人见风声紧了,停了有一段时日,再接着,就是几天前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