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钻进了船舱,朝白莹道:“莹,给我一块碎银。” “哦。”白莹应着,掏银子给她:“姐,啥事?” 翟嬋道:“我让船家的儿子代我们把马车送到大车铺去,草料和工钱先付给他。” 白莹一脸的懵逼,附耳悄声道:“姐,这马车是我们买下来的……” “我知道。我不想让老汉怀疑我们的身份。”翟嬋诡异地笑了笑,转身钻出船舱,把银子递给汉子:“给,草料和工钱。” 汉子接过碎银子,兴奋的满脸通红,送一次马车能得到这么一笔丰厚的报酬,简直是天降馅饼啊。 老汉也很高兴,哈哈一笑,将船撑离了岸边,往河中划去。 随后他升起了船帆,坐在船尾把住了舵。 毕竟是秋天,日头不是很长,很快天色就有明亮转为了绚丽,汾水两岸荒凉的土疙瘩在夕阳下投射出长长的阴影,湮没在晚霞中的破落山村升起了袅袅炊烟,与船上的炊烟相映,冉冉升空。落日印在汾水水面之上,鳞光闪闪,显得宁静又落寞。 翟嬋、白莹和无忌坐在船头聊天,看着缓缓流逝的河水和夕阳下的山峦。河风吹拂,凉而微寒,好不惬意。 翟嬋思忖了一会,对白莹悄声道:“其实,我们只要在魏国,去哪里都没有意义,宫廷已经撕破脸皮四处通缉我们。北屈现在是秦国的,旻蕸现身杀我们,估计也是看到了布告。我判断,她一定报官了。所以,新田的衙役才会在城门设卡抓我们。显然,他们判断我们是回安邑去的,我们出乎意外地突然回北屈,他们一定料想不到。所以北屈是安全的。 为今之计,只能按昭王说的去冠云山找楼庳的先生,让无忌拜他为师。无忌只有学好本领,将来才有可能重新夺回王位。这一步非走不可。 只是,现在路上形势对我们不利,秦国、魏国现在已经开始肆无忌惮地追杀我们,所以,各个边卡一定会盘查我们,我们已经命悬一线,现在去冠云山太危险了。 所以,我们暂且在北屈躲几天,避避搜捕的风头。等他们搜捕的劲过去了,我们再去冠云山。 莹,媳妇的事情我可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现在,我信任的人只有你,无忌早晚会娶媳妇,我愿意把这个名分给你,这样我对你也有了一个交代。以后,万一我有什么意外,无忌也就有人照顾了。莹,我是为你好,真的,毕竟你跟着我们很危险,会拖累了你。你如果实在不想做无忌媳妇,你就下船,回义渠仙池老家去吧……” “我不走!”白莹坚决地摇摇头,她垂下头,脸比夕阳还红,羞的都不敢看无忌了,弱弱地道:“我不在乎危险,我愿意……可是我比无忌大了这么多……都可以做他娘了……将来无忌会……会怪我的。” “怪什么?”翟嬋不以为然:“这是他的福分。你知道吗?无忌爷爷襄王那个大老婆庄氏,是一个比他爷爷大了十七岁的女人,后来成了王后,宫里人都叫她庄太后。她死后緈王后才填补成为王后的!你的岁数比庄王后还小,怎么就不能嫁无忌啊?” 白莹很惊讶:“真的啊?姐,你不是哄我的吧?” “我哄你做什么?”翟嬋瞅着她,耐心地劝道:“姬遫的爹可以娶一个大娘子,他的子孙为什么就不能娶一个喜欢他的、对他知根知底的大娘子?再说了,你不感觉到吗?无忌喜欢你,粘你的时候比黏我这个做娘的多多了。” 白莹笑了,抬头瞅了翟嬋和无忌一眼又低下头:“既然是这样,我答应你就是了。可是……现在让我就管你叫娘……我……叫不出口……” 呵呵呵,翟嬋笑了起来:“傻妹子,现在无忌还小,还只是一个小丈夫,不是大男人,我岂能在乎一个称呼么?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心里明白就行了。或者,你还是按原来的叫法,叫我姐吧。好吗?” 白莹使劲地点了点头。 “记住,莹,既然是媳妇,就是自家人了,你早晚一天会变成王后的,我有信心。”翟嬋满意地呵呵笑了起来。 见无忌瞅着自己,她抚摸了一下无忌的脸,吩咐他道:“无忌,记住了,往后莹就是你的王后了哦,你以后要叫她姐。” 无忌见翟嬋讲话条理清晰,知道她已经走出了牛角尖,恢复了她敏锐的思维能力,很欣慰。很坦然地接受了翟嬋的安排,脸上却现出一股坏坏的笑意,故意冲白莹道:“我知道,王后就是大王的媳妇……” 白莹红着脸抬手就往无忌的额头敲,吓的无忌恐惧地闭起了双眼。哪知道只是高举轻落,翟嬋和无忌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白莹自己也乐了。 一路顺流而下,波澜不惊。 船舱中飘来了粥香,不多时,老妪朝她们招呼道:“闺女啊,饭菜好了,可以吃饭了。” 翟嬋看着莹微微笑道:“媳妇儿,可以吃饭了。” 白莹脸又红了,默不作声地抱起无忌,跟着翟嬋进了船舱。 看在眼里的老妪慈祥一笑,朝白莹道:“小娘子的官人虽说岁数还小,却是眉目俊朗,眉宇间有股清贵之气,以后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小娘子是有福的人哦。” 白莹俏脸一红,口中喃喃地道:“老婆婆,我们只是定亲,还没有成亲呐,怎么就是小娘子了?休要笑话我。” “笑话你?”老妪又上下打量了无忌几眼,又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地道:“我说小娘子,不是我多嘴,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好的郎君,是你前世修来的好福分哦。告诉你,我识人无数,长了一双火眼金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