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疑,几番踯躅,姬圉决定继续给祀夫施加压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跺了两下脚,急得似乎要哭了,怒视众朝臣道:“尔等这是在害孤!来日群王子争位,必定是腥风血雨。孤与尔等往日无仇、今日无怨,何故将孤往这血腥的道上推呢?” 姬圉的表演实在精彩,逼得祀夫无奈地抬头冲姬圉高声道:“今日老臣当着众士大夫起誓:‘殿下天位已定,若再现王子者,天下共诛之’。不知殿下尚有疑虑否……” ——翟嬋听到这里再也憋不住火了,“腾”地起身站起,扬起了右手……无忌瞥见了她的这一动作,故意朝白莹急叫道:“姨,你看我娘,一副吃人的样子,我可不敢讲了……” 白莹赶紧抓住了翟嬋扬起的手,拽她重新跪坐,嘴里道:“姐,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啊?气大伤身!来,坐下,我给你倒碗水喝……” “这个祀夫算什么东西……”翟嬋气哼哼的坐下,嘴里憋不住地嘟囔道。 无忌明白,郎逍这么说的意图,就是要重新为翟嬋打气鼓劲,诱惑她再去大梁。他故作镇静,不屑地道:“哎哎,娘,这有什么好气的?郎逍这是在故意激怒你哦。忘了么?当初你可是对祀夫赞誉有加的……” “滚蛋!”他没有料到,翟嬋听他这么说,火气更大了。 白莹给她递上了一碗水,她咕噜咕噜地全喝了,似乎还不解气:“无忌,你说,祀夫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呵,刚才还让我滚呐……”无忌嘻嘻笑,一眼瞅见白莹朝他瞪起了眼睛,又赶紧乖乖地道:“他凭借的是他相国的身份和緈太后的支持,是代表整个宫廷表态。” “緈太后的支持?那个她老不死的妖婆,就是一个糊涂蛋。”翟嬋丧气地嘟囔道。 “她不糊涂,完全是根据你老公的意思办事的。”无忌又撑起了胆子,又开始用调侃的口吻说话:“倒是你,想想看,你老公的安排你是一点也不服气哦:不服气他安排的相国,不服气他安排你我出宫,不服气他安排姬圉承袭太子。哦不,姬圉承袭王储不是你老公安排的。但是,你比緈太后倔强多啦!” 翟嬋一脸的愤恨神情:“我就是不服气,你身为王子,凭什么不能登上王位?” “看看,你还是不死心吧?”无忌瞅着翟嬋,担忧地道:“你还不明白我们目前的处境么?我们现在就是一个蛋,就是你刚才说的,滚蛋可以,千万不能朝宫廷这个大石头上扔哦!” 白莹疑惑地看着无忌:“无忌啊,那个姬圉他没成大王么?不然你娘为什么还想让你做大王啊?” “哎呀,这不是郎逍不想让娘失望,在编瞎话为娘打气鼓劲么?这信里说的全是胡言乱语。”无忌有些恼怒。 郎逍信里写的这些东西对翟嬋有非常大的蛊惑性。很明显,他就是要骗取翟嬋对他的信任,是在引诱翟嬋再次上钩,妄图让翟嬋带自己再次进大梁,成为他献媚监国的投名状。 瞅着翟嬋被郎逍诱饵迷惑而满脸的怒火,他又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郎逍这一手非常毒辣,翟嬋是很难抑制这股怒气,难免上当的。 “是这样啊。”白莹明白了:“那你继续往下讲吧,那个太子和祀夫斗嘴谁赢了?” “行,我继续给你讲。”无忌叹了一口气,忐忑地瞅了翟嬋一眼,继续为她们讲了下去—— 祀夫话的意思很明确:你尽管安心做你的太子便是,哪怕将来真有所谓王子冒出来,我等仍奉你为太子,将冒出来的王子都杀了。 姬圉听了祀夫貌似摊底牌的话以后怔怔地呆了半晌,心动了。说实在,老夫还是为姬圉捏了一把汗的,毕竟他是个十七岁的孩子,论城府终究比那些祀夫差了一节。他若答应了,王宫大殿就在眼前,日后再也没了烦人的太子问题。但是,很有可能就此落入做儿大王的厄运。 没想到,他只是犹豫了一会,眼中便换上一副决然的神情。 他重重地跺了一下脚,仿佛下定了决心,连连摇头道:“不行,祀夫相国的话虽说化解了腥风血雨。但是却堵不住天下人的嘴。名不正、言不顺,孤还是安心地回后宫陪娘亲来的好……” 众士大夫见祀夫手背在身后做下压的动作,都明白了他的暗示,齐刷刷地躬身作揖打断了他的话:“恭请太子殿下即刻任监国。” “尔等不必再劝,孤也不让祀夫相国为难,孤可上表祖太后,言明苦衷……”姬圉似乎决心已下,满不在乎地淡然一笑。 “恭请太子殿下即刻任监国。”众士大夫再躬身作揖,众口一词。 姬圉脸色变了,收起了笑意,愠怒地瞪起了眼睛,冷淡道:“尔等就不要逼孤了,孤断断不会答应的……” 眼看着堂上众士大夫神情变得颓废,姬圉的态度渐渐转向僵硬,祀夫吃不住劲了。 万一真逼得姬圉退回后宫,与姬圉结下梁子不说,他的相国也就做到头了。 他知道,该是他让步的时候了。 他呵呵笑着对姬圉作揖道:“太子殿下,其实这个事根本就不是个事。你看,士大夫们都在,我们即刻联名上疏緈太后,请緈太后下懿旨:太子姬圉即监国位,位同魏王。太子不就能以监国的身份进入大殿了吗?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众士大夫领会了他的话,再躬身作揖,依然是众口一词:“愿随相国连署!” “太子殿下……”祀夫殷切地看着姬圉,忐忑地等着他表态。他是怕了这个王储了,非常忧心姬圉还会不会再挑理?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尔等这是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