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耐心地给翟嬋解释道:“郎逍就是拿我的命与緈太后做赌注,胜了,他立大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败了,死的是我的命,他拍拍屁股继续做他的士大夫,一点损失也没有。” 他心里很忐忑。翟嬋已经被郎逍的催命符扰乱了心智,若不顾一切地赶去大梁,那就是飞蛾扑火了。 庆幸的是翟嬋没有再吱声。 无忌松了一口气,好歹翟嬋按耐住了内心的煎熬,不容易哦。 又过了几天,白莹又从小院子拿回来了一封信。这封信还是郎逍来的。无忌楞了一下,郎逍如此频频来信,如同催命符一般。说明姬遫已经没有回归王宫的可能,宫廷已经对他回宫不抱希望了。 但是,他不想加重翟嬋的忧郁,选择了沉默。 翟嬋急切地拆信,打开看了一下。郎逍的语气很急—— 士大夫们已经在考虑祀夫的建议,值此关键时刻,请为无忌的未来着想,立刻携无忌来大梁,一刻也耽误不得了!切切! ——翟嬋楞了好长一会,问无忌道:“无忌,你看怎么办啊?” 无忌笑,道:“郎逍不是太监,怎么比太监还急呢?娘,我还是原来的意思,等待我爹的消息,将来由爹地亲自去向緈太后证实我的身份。否则,没有进宫,就先去见阎王了。” 翟嬋虽然不甘,却没有理由说服无忌,只能怏怏地闭嘴了。 但是,没过几天,郎逍又来了一封信。 无忌知道已经压不住翟嬋的猜忌了,看着哆嗦着手在拆信的翟嬋,他的心很忐忑:“这个郎逍是如此的心急如焚,信一封一封地飞来,如此的催命,大梁怕是有什么变故发生了?” 听他这么说,翟嬋立刻联想起了没有音信的姬遫,顿时惶恐起来,拆信的手更是变得哆哆嗦嗦,别说拆了,拿都拿不住了。 “无忌,快讲。”白莹见状从翟嬋手里拿过信,塞在了无忌手中。 其实不用看信就可以猜到,这一定是郎逍发来的又一道催命符。无忌慢条斯理地折开绢帛,看着信讲了起来—— 緈太后今天亲自下谕诏,立吾王的王子姬圉为太子,并以太子的身份监国,主持朝政。 我担心,緈太后特旨让姬圉先袭太子位,是为将来即位王位做准备。祀夫等已经与士大夫协调,准备举行庆典仪式了。 翟嬋,你再不带无忌回大梁,无忌恐怕就无缘王宫了! ——翟嬋立刻急了起来,手也不哆嗦了,盯着无忌道:“无忌,我们不能耽搁了哦,必须立即去大梁!” “娘,你不用急,不用听风就是雨的!”无忌依然不急不慢、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只不过是郎逍的话而已,真假真不好说。不过,从郎逍这么着急的语气看,大梁应该有大事发生了。娘,不如你去封信问问石颇吧?” 翟嬋如梦初醒,对哦,大梁还有石颇,他的话才是最可信的。 她耐住性子,立刻给石颇写了一封信。 翌日早上,白莹一早赶去驿站送了信,又潜入衙门街小院子,想把家里清洁一下。岂料,院子门下竟然又有了一封信。她赶忙拿起信,东躲XZ地赶回了小院子。 把信交给了翟嬋。翟嬋定睛一看,还是郎逍的。 无忌很是吃惊,这么一封一封的,就是催命啊。催的是自己的命,压力却在翟嬋身上。但愿翟嬋不要被压垮了才好。 翟嬋已经压制住内心的惴惴不安,拆开信讲了起来—— 我先给你们讲几件事: 第一件事:吾王吩咐石颇在沙海城等他,却始终没来到沙海,也没有任何音信。 祀夫派人从沙海一直追踪到赤山君府的所在地蒲阪,不管是西河、河水、洛水、涑水这些水路,还是各条大小通往大梁城的陆路,全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发现吾王的一点踪迹。 据了解,蒲阪城在吾王离开不久后即被秦军攻占,因此怀疑吾王被秦军被俘了。 但是,据魏国立候府间谍报告,蒲阪关魏国军边军全部战死,尸体中秦军并没有发现魏国任何高级官员,也没有发现吾王卫队人员。所以,排除了吾王战死或被俘的可能性。 祀夫分析,从蒲阪城到大梁,除了轵关,没有地势险要的地方,也没有强盗匪徒出没,不存在安全因素。 但是,水路情况会复杂一些。尤其是西河靠蒲阪北端那块,惊蛰以后,西河北段的封冻开始融化,会形成冰凌洪水,顺流而下,有巨大的冲击力,河面上的任何船都不经它一击。 吾王如果这段期间坐船经过那块水域,势必会遇到冰凌洪水撞击,一旦遇上,凶多吉少。 明白这件事的意思么?祀夫认为吾王遇险了,凶多吉少。 第二件事:士大夫在宫廷讨论如何安排姬圉接位的事情上发生了分歧,很多士大夫对吾王迟迟不归内心惶惶,很是着急。 甚至有士大夫求祀夫相国,表示“愿意出银子出人,请祀大夫再次设法搜救吾王。” 祀夫听了只是沉默了好一会,表示昭王已经失踪快三个月了,一定是出了意外。但是,意外不意味着龙御归天。如果大张旗鼓地外出寻找除了扰乱社稷,对魏国的稳定没有半点好处。 所以,他瞅着众士大夫道:“我与你们一样,与吾王的关系就像亲人一样。吾王失踪,我也是焦虑万分。但是,不是每个人都与我们一样忠心地拥载吾王,总有一些人,包括潜伏在魏国的敌人间谍在内,总是想挖魏国墙角、要让魏国出于风雨飘渺之中。 现在,吾王可能被什么事情羁绊住了,回不了宫。有些人趁机嚷嚷吾王回不了宫了,鼓动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