矶锐是在向昭王禀报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单颖害怕了,急于撇清自己,便急急地上前鞠躬作揖大声表白自己道:“吾王,緈濑曾派丑卢来收买臣,臣没有理他,直接把他抓起来了。臣对吾王忠心不二,苍天可鉴!” “哦?”昭王疑虑地看着他:“丑卢现在关在哪里啊?” “在诏狱。臣准备回大梁后再详细向吾王报告的。”单颖忐忑地抬起眼皮,偷偷瞥了昭王一眼。 “单将军忠心可嘉啊。据说丑卢在大梁多年,和单将军一直交好,单将军能够如此铁面无私,难得哦!单颖,禁卫军是什么时候抓的他啊?”石颇在一旁笑吟吟地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插话问道。 还以为石颇在帮自己,单颖脱口说道:“有一年了吧?” 石颇笑的更爽了:“你一年前就知道緈濑要反啊?怎么不报告吾王呢?” 单颖一下子张口结舌,顿时一头的虚汗渗出了头皮,傻掉了。 “吾王,臣分析,丑卢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哦。”石颇沉下了脸,看着单颖冷冷地道:“他不可能留下这个活口的。” “你胡说!”仿佛被马蜂蜇了一下,单颖顿时暴跳如雷,不顾一切冲石颇声嘶力竭地喊一声。随后气急败坏朝姬遫道:“吾王,我揭发,石颇曾在义渠草州城追杀汪珏和无忌……” 昭王惊楞了一下,沉下脸瞅了郎逍一眼,摆起懵逼的表情问道:“无忌是谁?汪珏又是谁?与寡人有关系吗?” 石颇开心地笑了起来。无忌的事情是昭王的逆鳞,单颖昏了头,竟然触动了这个逆鳞,他死定了! 单颖立刻就傻了眼,张口结舌:“无忌是……是……” 昭王认定无忌的事是单颖捅出去的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很愤怒:“行了单颖,别再说啦,越说越黑。你就不必随寡人西去了,回大梁修城墙去吧。矶锐,单颖就交给你了。” “奴才遵旨。” 矶锐将单颖带下了船,走了,郎逍也跟着走了出去。 上了岸,矶锐手一挥,一旁候着的两个宦官立刻用镣铐将单颖锁上了。 单颖面如死灰,他聪明一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赤山君竟然只是昙花一现! “陛下,单颖勾结緈濑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他就是緈濑的安插在吾王身边的一个探子。”看着单颖被宦官架走,石颇将视线转向了姬遫。现在船上除了校尉只剩下昭王和他。 他向昭王介绍了单颖通逆的情况:“他是赤山君重点收买的对象,赤山君反叛的资本——私人卫队就是他勾结当时司马厉蚣运作恢复的;许多举报赤山君有反意的奏疏也是被他销毁的;他为了包庇赤山君,害死了许多对襄王忠心耿耿的人。緈濑反叛以后,吾王切断与蒲阪的往来通道,丑卢逃不出去了,早晚会被我们抓起来,单颖为自保,把他抓到诏狱杀掉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矶锐的动作这么快,已经搜出呿恙与緈濑勾结的证据,抓捕了呿恙。单颖怕呿恙出卖自己,派人在大梁城外杀死了去蒲子充军的呿恙。” 昭王笑了,自己事先安排单颖是走了一着妙招啊。原以为让单颖暴露会有一番波折,没有想到,借着他陷害楼庳的机会,他竟然自己就爆了。但是,呿恙的出现还是让他吃惊不小。呿恙在宫廷中是那么的不起眼,塾料,竟然隐藏这自己身边的一个鼹鼠,或许他就是那个黑鸩吧?如梦方醒,他不由地暗暗松了一口气:“寡人一直以为王宫里的流言蜚语来自何处感到困惑,原来是呿恙散布的啊。这个呿恙太可恶了,他利用在王宫演奏祭祀音律的机会,将从父王和寡人在祭祀乞求上天解惑的话告诉了赤山君,又从赤山君那里得到指示,在王宫里散布流言蜚语。” 他很愤怒挥了一下手,咬牙切齿地对石颇道:“寡人怀疑当初在宫里流传的翟嬋是楼庳小妾的绯闻也是他散布的。翟嬋回郁郅城待产的消息也是他透露给緈濑的。这个卖主求荣的畜生,死有余辜。石将军,回大梁城以后,你记着,将呿恙的家人全部羁押,秋后问斩。” “臣遵旨。”石颇点头作揖。 姬遫又愤愤地道:“单颖这个狡猾的东西,至死还要诬陷楼庳,简直十恶不赦。寡人告诉你一个秘密,楼庳是奉寡人旨意去蒲阪平叛的……” 石颇听了惊呆了,昭王竟然早就察觉单颖诬陷楼庳,还装着很相信的样子,是有备而来哦。他慌忙作揖道:“吾王深谋远虑。” 昭王笑了,解释道:“从单颖游说寡人让緈濑的长子参加太庙祭祀起,我就怀疑他投靠緈濑了。北屈城的血案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这样,卿,今后禁卫军就交给你了……那个矶锐对寡人很忠诚。但是,人太善良、本分,寡人很担心……这样,立候府那边的事情你也多关心关心,帮他一起管管吧,给他出出主意。寡人怀疑呿恙很可能就是秦国间谍黑鸩。你和矶锐一定要把宫里细细地查一遍,看看宫里不是不是还有其他鼹鼠存在。单颖还是不要让他走了,押着他随军行动,另派人驰入大梁收系他的妻儿家属。” “臣遵旨。”石颇惶惶地躬腰作揖。 就这么着,单颖完蛋了,呵呵。 石颇得意地写道:嬋,我这一手怎么样?既给昭王解了师出无名的窘境,又逼着单颖自爆甘为緈濑走狗的内幕,一箭双雕啊!呵呵呵。 但是,他很是忐忑,惶恐地夸赞昭王道: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吾王比我想象的还要有心机、还要会演戏,是老谋深算啊!单颖就是不自量力。 ——见石颇这样评价姬遫,翟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