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太子的手,即将扯上叶春闲胳膊的时候——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不动声色,从边斜插进来,竟在岳南之前,轻轻扶了一把叶春闲。
周遭灯红酒绿。
却在这只干燥、温暖的手,触碰到自己时,叶春闲鼻端一下扑入了一股极清淡的气息,不是烟味、更不是酒味!
却是……
一种淡淡硝烟的味道。
不浓郁。
也不会淡的让人无法捉摸。
这味儿,有一种枪械的冷硬,也有一种铁血沙场似的锐意,冰冷中绽放出薄凉的味道,让人冷不丁一个寒颤。在一水儿名利场中浸的圆滑、温淡的公子哥中,他清冷的宛如雪山之巅,雪莲花下的鲜艳毒蛇。
叫人看一眼,打从心底里,便冷了下来!
“营指,首长说过,任务执行完,速度归队,不要在这儿多逗留……”对讲机中,传来电台兵催促的声音。秦骁把耳塞一扯,理都不理,径自扯了叶春闲出人群。
他动作太快了,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叶春闲人都被他带走了。
他态度也强硬的很。压根就没落下一字,来了就截人,伸手扯着沙发上的少女就走,他漂亮的眼睛还似笼着一层寒雾,看的人心中冒寒气!到手的熟鸭子飞了,岳南眼神一下就冷了下来,目光一掠,旁边登时几人围了过来。
岳南不认识秦骁,可秦骁是管秋放的人啊!
秦骁来这儿干嘛的,岳南不知道,管秋可是门清儿。
果壳儿就是管秋的地盘!
太子要找秦骁的麻烦,别地儿他管不着。可……秦骁手里拿着军方通牒,这是来执行任务的,真枪实弹的要起了冲突,把太子弄伤了残了,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儿。他秦骁有军方的命令,出事无所谓,可他管秋没这能耐啊!太子要是在果壳儿出了事儿,他老管吃不了兜着走。
管秋脑门上的汗一下就冒了出来。
肥圆的身子一连挤开好几个人,冲着一边拦着秦骁的人就嚷开了:“泉哥,这些人下手没个轻重,伤到你姐怎么办,你还不拦着点儿!”转头,急匆匆的,又对秦骁说道:“营指,咱们说好了是查事儿。您事儿也办完了,这是……”
语气还端着,不敢重了。备战状态的军官,人这都是武装到牙齿的,管秋真不敢惹。
“让开。”被围在中间的年轻男人,淡淡丢了句话儿。
不得不说,秦骁身上气质就是不同!
旁人说这句话,会给人一种矜持、孤傲的感觉——太装!可秦骁不!这么个容貌美丽,身材纤秀的男人,气势却狠的让人心里都缩紧了。
他丢俩字。
看着漫不经心,可你就觉着有刀子剐着头皮,翻着肉儿,呼啸着带出了铁腥似的血味儿。
这语气冷的就像是三九天,冰冻的石头砸在后脑勺上。
挫的人——脑子嗡的一下,发蒙。
管秋在果壳儿做事,见过的人多,世面广的很,单看秦骁的眼神,就明白这个备战状态的年轻军官,手上攒着绝对不止一条的人命。
管秋当时都快哭了。
他一条贱民不打紧,可问题太子在这儿啊。
太子又是不服软的性儿,要是惹恼了秦骁,秦骁子弹上膛,打伤了太子哪儿,他老管吃不了兜着走。
“营指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和老管我说声?”小声,管秋伸手递去一包烟,秦骁看都没看,径自往前走。
管秋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商量,他一路小跑,跟紧秦骁。
一双胖乎乎的肥手,拉着秦骁的衣角,秦骁一眼掠来,他又慌忙松开,想去捋平秦骁的衣角,又怕对方不高兴。真个是蛋都碎成渣滓了!管秋一肚子火也憋着难受啊:“营指,你慢些啊……”
他还想劝些什么,就听着一声清淡的讥笑声,凉丝丝的掷了出来。
再然后,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淡淡的落在了秦骁身上,“管秋,回来!”太子微笑着招了下手,面色还挺柔的。
“这……”管秋犹豫的空儿,太子的人,早就重新围了过去。
叶泉脸色黑成了锅底灰。
在果壳儿,她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主儿,什么时候来了,无论是管秋还是岳南,谁不捧着、哄着她?叶春闲真他妈的是她的死对头!这才刚来,果壳儿的风向全变了!
那个长得蛮漂亮的小军官,长没长眼睛啊,她叶泉比叶春闲好看多了好不好,身材也比叶春闲的好。他为什么只顾着拉叶春闲,一眼都没落自己身上呢?
女人的嫉妒,就像毒蛇猛兽。
叶泉嫉的气都不顺了。
偏偏,太子还嫌她不够窝火,居然和这人杠上了!
叶泉眼珠儿一转,抿紧了花瓣似的薄唇,狠狠攥紧了拳头,踏着高跟鞋跟着跑了上去,“等一等!”娇声呵斥着,叶泉堵路了。
秦骁看着眼前拦在正中央的女人,眉头拧了起来。
他冷冷看着她,依旧沉默。
不仅他看着叶泉,旁边太子岳南,酒吧老板管秋,一众人等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你说叶泉这时候去凑什么劲儿!
叶泉冲去的时候,真是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