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儿怎能如此糊涂,将虎符交给了他!”
陈先奉一拍桌子,满腔的恨铁不成钢。
自己安插在陈礼身边的人也不少,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就是为了让陈礼面对危机时可以临危受命,好让他这个当爷爷的放心。
但千算万算,却还是没想到现在的结果。
见其动了怒,韩阳当即开口,“做出此等决定,想必陈礼将军也是有分寸的,毕竟兵权不是儿戏,他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他有考量,他有什么考量?”
陈先奉当即打断了韩阳的话,“陈礼啊,就是他爹太惯着他了,一个无名小卒,甚至连战场都没上过……”
“没见识过战场的残酷,没当过兵卒被管教,怎么可能当好一个将军?”
“我从见面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家伙不安好心,想从我陈家军得到什么好处,现在好了,兵权都交给他了,陈家军陈家军,不是我陈家人带的兵还叫什么陈家军!”
说完这些,他又狠狠地叹了口气。
陈先奉早已年迈,虽然现在依旧有着龙武大将军的称谓,但毕竟只是朝廷安排的一个虚拟职位。
他的作用就是为大炎将士提供精神上
的信仰,虽然可以靠这个名号来指挥一小部分士兵,但手上真正的大权是没有的。
因此遇上这种他自以为的“家门不幸”,也没有办法进行干涉。
“你回战场上去吧。”
思量了半响,陈先奉只得无奈道:“将帅亲自授命的虎符,哪怕是圣上没有正当的理由都无权进行干涉。”
“你去战场上给我盯好了这个萧衡,一旦有什么不利于打仗的行为,便马上给我来信,我也好名正言顺的去找圣上说明此事。”
“属下告退!”
得令的韩阳当即退出了军营。
他离开后,陈先奉独自漫步到大院,看着炎热的烈阳,茂盛的草木,忍不住抬起自己的右手。
依稀可以见到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即便早已愈合多年,却依旧能想象到当时的惨烈。
陈先奉的大拇指只剩下了一小节,这使得他无法挥舞大刀,也只能无奈的退居朝廷,无法带兵打仗。
“努尔莫拉,当年你我的较量,我以一根指头的代价将你斩于马下。”
“如今我们的儿孙再次兵戎相见,只恨我不能亲自上阵,让你们父子团圆!”
他的身躯屹立在那里,显得格外苍
凉。
两行浑浊的泪水滑过他饱经风霜的面庞,那是时代的眼泪。
老兵不死,只会逐渐凋零。
与这凄凉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大炎边境的匈奴军帐。
努尔弑耳与努尔弑东两兄弟正让自己的手下在军营内烤着从大炎百姓手中掠夺来的鸡鸭牛羊。
一边烤着,还专门让人用扇子往不远处的森林里噗噗扇着风。
“大炎人,快投降吧,知道你们在里面早就饿坏了!”
“只要投降,这些就都是给你们吃的,我们主打一个优待俘虏!”
努尔弑耳大声吆喝着,自己还撕下一只羊腿来吃的满嘴流油,“啊,真好吃,真香!”
喊了半天林子里也没啥动静,努尔弑东坐在他哥身边,当即道:“没想到这些陈家的兵还真有骨气,这都不出来。”
“爱出来不出来。”
努尔弑耳继续自顾自地吃着,“哪怕不投降,闻到这肉味也会影响他们的士气。”
“反正把他们围在这里,就算不出来也会活活饿死,到时候找到陈述廉的尸体,把他的头割下来,慰藉父亲的在天之灵!”
说起已故的努尔莫拉,弟弟努尔弑东眼底也滋生起了
恨意。
“陈先奉!”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个名字。
“当年母亲怀我们的时候,陈先奉便杀了我们的父亲……杀父之仇虽不能报,今日必要让这老东西尝尝丧子之痛!”
“何况是丧子,听说他的孙子陈礼也到了前线,把他也一并解决,再派人将人头送到他面前!”
“没错,这就是母亲用大炎话为你我兄弟二人起名字的原因,弑耳,弑东,合起来便是弑陈!”
在努尔兄弟二人眼中,陈述廉早已是瓮中捉鳖,哪怕是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干耗着,都能给他人耗死!
“不过这次大炎人的武器多少是有点邪门了。”
将啃完的羊腿扔在地上,努尔弑耳坐在火堆旁。
在那种大平地战场上,面对对面的陈家军,努尔弑耳本以为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他们的铁骑完全可以完虐陈家军,随后攻破这大炎边疆的城池,直捣黄龙,直接生擒那皇帝老儿!
甚至还在战马上,他就开始想象自己跟弟弟二人接受可汗封赏的模样。
可谁知道对面居然直接扬起了一阵浓烟,随后身边的骑兵接二连三的传来惨叫声,一个个摔下了马
。
这还不算完,随着什么东西的破碎声,自己的脚下竟出现三尺高的烈火!
这让匈奴一致以为大炎掌握了什么妖术。
好在打了许久后,对方似乎弹尽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