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负责打扫鸽笼的张老汉早早起来,他盛上净水,放上新鲜的五谷,嘬嘴呼唤那些信鸽。
听到呼唤声的信鸽围了上来,大口吃着五谷喝着清水,张老汉认真擦洗鸽笼。
作为庄子里有名的养鸡能手,张老汉伺候鸽子也有一手。经他养的信鸽又肥又大,比普通信鸽多飞百里。
只不过张老汉不是驿卒,每个月只有半两银子,也不能穿驿卒的衣服。
每天臭烘烘回家,惹得家人嫌弃,张老汉都习以为常。
他听说现在各地藩王都造了反,打打闹闹要去京城劝皇帝。还有不少地方挖出什么古董石器,又拥了几个假天子,吵吵闹闹不成样子。
这些事儿都是张老汉从村中闲汉口中听的,听到那些人说大夏要亡,张老汉总会反驳两句。
“要是真打起仗来,咱们庄有几个能活命?”
所以庄里的闲汉都笑话他,张老汉反倒觉得如果真有乱世来临,他这个养鸽子也算一技之长。
打扫完鸽笼,将鸽子们赶进去,张老汉正要转身离开,却见驿站的长官走了过来。
“张老头。”长官叫住他。
张老汉连忙放下工具,后退一步:“杨头你千万别过来,
老汉刚打理完鸽笼,现在身上臭,等下回家洗洗。”
杨头一改平日冷淡,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
“老张呀,你在咱们这儿也干了半年,真是命好呀。我那该死的侄子就是嫌弃鸽笼臭才不过来干,眼下有一桩天大的好事落在你的头上。”
张老汉迟疑起来,他并不得驿站长官喜爱,因为养鸽子的职位原本是驿站长官留给侄子的。
思前想后,张老汉只想到一种情况:“杨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老汉挺得住。要是让老汉上战场,先把老汉的钱结一结,老汉还要回家置办东西。”
“老张,这是哪里的话?虽然各地叛军不断,可朝廷稳得住,你这半年来养鸽子辛苦,朝廷有了新策。公文已经派发下来,把你这种养鸽人全部编入驿站中,现在你是驿站的正式驿卒了。”
”“杨头,你可不要骗老汉,老汉身上满共没有二两银子,实在拿不出钱孝敬你。”
长官哈哈一笑:“老张啊,以前都是跟你开玩笑,现在你是咱们驿站的驿卒,从今往后每月五两俸禄,逢年过节还有各种孝敬,炭火费样样不缺。”
就在张老汉迟疑时,有年轻驿卒捧来一套衣服,是张老
汉只在梦中穿过的驿卒服饰。
“老张,快些换上吧,以后像你这样的人也有机会去京城面见圣上了,你的命可真好。”
张老汉别的话都没听到,双眼直勾勾盯着衣服,等年轻驿卒把衣服拿到他面前,他才反应过来。
“以后谁要是在村头说朝廷坏话,俺老汉第一个不答应,非把他们的头打爆不可。”
这样的故事发生在大夏许多地方,杨文的大力支持让计划得以顺利开展。
为了防止驿站长官靠着这项政策为亲人谋利,林遇还特意让地方官府进行监督,若查出什么异常可报各地密探。
这道政策还真有效,揪出驿站系统几个蛀虫后,别的地方老实许多,开始认认真真贯彻计划,很快这条情报网络发挥出巨大作用。
一封特殊的密信通过信鸽情报网来到林遇手上,林遇看完之后哈哈一笑。
“相爷,这封密信可真有趣,是一个驿站养鸽人写的。”
杨文想了想,开口询问:“老夫记得你的计划刚实行没多久,现在就有效果啦。”
“没错。”林遇将密信递给杨文,他整顿驿站系统不过是想让密信送的更快一些,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养鸽人
张老汉,昨日听村头人说,陈王驻地发生骚乱,似乎是附近叛军攻打。”
杨文抬头,眼中闪过惊喜。
“相爷密探已经去核实,这消息的确是真的。陈王的驻地于昨日被附近一伙叛军攻打,死伤超过百人。这也是陈王寻找地方驻扎的原因,他被一伙人挡住了去路。”
“是何人?”
“原来县城的地方驻军,看样子是外戚势力。”
这可是一个重大发现,自从外戚和门阀世家联手,林遇十分担心,再加上地方藩王作乱,大夏岌岌可危。眼下,林遇终于看到希望,作乱的几方势力并不是紧密无间的合作。
外戚依托地方驻军,门阀世家选择和藩王合作。
“这的确是一个重要的发现,让老夫想想。”杨文展开地图。
两人对这条消息如此重视,是因为陈王是藩王作乱的最大一股势力。
别的藩王能拉出千把人便吹嘘精兵强将,陈王的封地在江南,手握生丝贸易。
加之历代陈王一直在暗中招兵买马,这一次小陈王拉起一支六千人的军队。
“这地方地势险要,怪不得陈王乱兵会被挡住,若是外戚势力不想让他们通过,以陈王的能耐就是挤破头也过
不去。”
杨文捋着胡子,这段时间几个人可没有闲着,早就翻阅司礼监送上来的各种材料,对于这位刚继承王位的小陈王十分了解。
“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