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戍边将军府说出这番话的,自然是戍边将军的贵客,来自京城的贵客。
“客人不远千里来到将军府上,就是为了让本将军难堪。”戍边将军面色不悦,显然对此人方才的言论不满。
“将军莫怪,我不过是有感而发。在京城这么久,林遇也和国丈斗过几次法,他可是个难缠的对手。”
这人捋着胡须笑了起来:“不怕将军笑话,国丈总是输多赢少。”
戍边将军大为惊奇,苦疆做为大夏最为偏僻的边境,消息极为不灵通。戍边将军只是听过林遇的大名,对林遇有多厉害并不了解。
“将军,这次林遇奉了圣旨来到边疆,你当他来帮忙的?非也。”客人摇头,“林遇此人最善鸠占鹊巢,借着陛下的旨意横行霸道。左卫营罗统军就遭了他的毒手,一命呜呼了。”
罗江可是戍边将军的老前辈,两人在兵部有过交情。
“罗将军的经历本将也听说过,只是没想到林遇如此嚣张,朝中诸位大人怎会同意?”
“将军有所不知呀,林遇仗着陛下的恩宠胡作非为,朝中那些直言的官员都被陛下打发出京了。”
“哎呀,君不正则失臣,陛
下此行恐不是圣天子所为。”戍边将军连连摇头。
客人颇为赞同:“没错,国丈也是这么想的,前不久递了折子给陛下。转眼间皇后就被陛下找了点小过错呵斥,让皇后在后宫众妃面前抬不起头。”
戍边将军闻听此言,心里敲起退堂鼓。
“林遇在朝中权势滔天,若贸然得罪了他,本将也不好受呀。”戍边将军故作为难,“何况他带着圣旨而来,已经接管这座城,眼下本将被他架空,有力使不上来。”
客人眉头一挑:“将军何出此言,你可是朝廷亲封的戍边将军,有镇守边疆之职,他虽是钦差,却无权指挥你的部队。”
“你有所不知,圣旨已言明林遇有先斩后奏之权,若是本将反应激烈,恐他手持大权,到时我这颗大好脑袋可就要挂在龙旗之上。”
“将军太过忧虑,林遇可不敢砍下你的脑袋,毕竟你身后还站着国丈。”客人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气,“虽说林遇在京城一番搅和,坏了国丈大事,可将军莫忘当年投奔是如何说的。”
戍边将军脸色一沉,那时他只是边疆一个普通将领,因为立功才得以进京,偶然之间遇到国丈,便
拜其为靠山。
这才一飞冲天,成为如今手握重权的戍边将军。
“将军,人生在世要做出选择,若一招踏错,如今的荣华富贵都是一场空,望你仔细考虑一番,千万别选错。”
戍边将军面色凝重:“本将知道了。”
“将军事务繁忙,我就不打扰了。”客人起身,目光投向窗外,“边疆闭塞苦涩,终赶不上中原繁华。若将军做得好,国丈重重有赏,兵部也去得成。”
等客人离开,戍边将军来回踱步。
有亲兵上前询问:“将军,天马上要黑了,该用晚饭了。”
戍边将军这才停下脚步,他长叹一声:“人生几十载,岁月沉浮,事事不由心。你且去叫城中将领,到将军府上用饭。”
“是。”
一刻钟后,将军府中坐满戍边将军的心腹。
看着众人,戍边将军捋着胡子叹息:“想你我兄弟都是刀山血海里滚出来的,朝廷却派了一个钦差,把刀架在你我的脖子上。”
“将军,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仗着陛下的恩宠胡作非为。我早就打听过,朝中不知有多少大人想让这小子死。”
一个疤脸将领握着酒杯,戍边将军多看
了他两眼。
“是呀,那小子实在是太猖狂了,前些天还在末将的军营中指手画脚,把末将的手下调走一半,如果他不是朝廷钦差,末将早就打得他头破血流,让他知道李阎王的厉害。”
李阎王是这位将领的外号,其人大字也不识一个,行事粗鲁不堪。作战却非常英勇,是戍边将军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
众心腹纷纷数落起林遇的过错,多指责林遇行事霸道。
见气氛差不多,戍边将军举起酒杯:“在座诸位都是本将的手足兄弟,哪个没有替本将挡过刀?”
李阎王故意拉下衣服,露出胸口的伤疤。
“如今姓林的在本将地盘耍威风,本将自然不答应。恰巧前不久朝廷来了一位贵客,给本将带来一些消息,想让姓林的永远留在这里。”
戍边将军用目光扫过众将,刚才还开口的将领像鹌鹑一样闭嘴,只有李阎王还在叫嚣。
“将军说的对,末将早就看姓林的不顺眼。将军是想要刨心还是砍头,末将马上去办。”
“老李,莫要着急。本将想了想,他毕竟是朝廷派来的钦差,若大张旗鼓去做,难免引得陛下震怒。倒不如给他安个意
外,扔到野地里喂狼。”
众将都哄笑起来,在大夏,即便是兵部官员当钦差,下到地方也不敢胡乱指手画脚。
盖因戍边将军镇守边疆几十年,手下的心腹占据军中要职。
经常搞些意外,轻则钦差衣衫不整出现在城中,沦为朝廷的笑柄,重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