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林遇预料,言官的弹劾就是信号枪。
次日一早,三位阁老联名请命,向夏云陈述厉害,言六部之弊。
中午,工、礼、户三部尚书联名,言敌在东阁,请夏云彻查边军银子。
户部尚书更是直言,三年前东阁插手边银之事,搞得边军无银可用。大夏最大的蠹虫就藏在东阁中,在诸位阁老里。
尚书炮轰阁老,一时成为京城的焦点。就连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在讨论,这场斗争谁会获胜。
第三日,大朝会
夏云还未到,立在殿下的林遇便能感觉暗流汹涌。
他左侧的礼部尚书压低声音说:“老夫是难得糊涂大半辈子,到头来却被同僚给坑了。”
“老大人,为何要去趟这趟浑水?”林遇不解,礼部尚书是个老好人,在朝廷中的人缘极好。
礼部尚书苦笑一声:“老夫也想似你这般,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看着往日的情分上,林遇压低声音规劝:“老大人,听我一句劝,找个机会脱身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夫已经身在棋局中,无路可退。”礼部尚书暼了一眼马首辅,“不过户部尚书和老夫提起过,边银的确被东阁挪用。”
林遇微
微点头:“多谢老大人提醒。”
三声静鞭响起,王顺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上朝。
“诸位爱卿,最近很活跃,真是每天都给朕惊喜。”
马首辅出列:“陛下,是臣御下不严,以至京城流言蜚语四起,请陛下责罚臣。”
“马首辅,错的不是你。”夏云摇头,“朕不过是搬去西苑住几天,六部就频频发生伤人事件。还有官员在公堂大打出手,误伤了尚书,朕是触目惊心。”
众文官连道不敢,夏云面色一冷:“你们有什么不敢的,前段时间押解到京城的赋税都能被偷走三分之一,朕是不是对你们太过宽容?”
见夏云真的发了火,有官员出列:“请陛下暂熄雷霆之怒,六部与东阁之间有摩擦,起冲突在所难免。”
“行了,朕开朝会不是听你的长篇大论,有话快说。”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查清楚流言。”
林遇看着这位官员,认出对方身份,是言官一个小头目。
平时开朝会一言不发,不过今天一反常态。
“最近的流言蜚语太多,其中最大的便是东阁贪墨边军银两。”
“马首辅,朕记得你保证过,边军绝不会出问题,可如今东阁被人举报
,对边军银子上下其手,这便是你答应朕的?”
马首辅出列解释:“陛下,臣年事已高,有些事情做起来力不从心,便委托东阁其他人去办理。可能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和他人闹了一点误会。只求陛下给些时间,老臣定将此事理清楚。”
“不必了,今日群臣都在,朕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好的解释。”
马首辅心中纳闷,按照他的设想,这场朝会应当由言官率先炮轰六部。
等局面乱起来,他这个文官之首在出马平息争端,顺便教训不听话的尚书们。
只是没想到有人提前开口,将东阁的布置全部打乱。
夏云又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只能抱拳说:“陛下,三年前东阁奉圣旨督查边军。一开始老臣全权负责,后来转给陈阁老。”
被点到名的陈阁老咬牙出列,抱拳诉苦:“陛下,臣为了边军之事忙前忙后,一刻也不敢松懈。”
“不松懈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朕问你,户部已把三年的账本都送过来了,完全对不上!”夏云将账本扔到地上。
陈阁老跪倒在地:“陛下,边军的银子由内阁派专人押送,定是户部构陷臣,做出假账本。”
“够了。”夏云失
望摆手,她还想给东阁一点颜面,没想到对方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要。“边军关于江山社稷,来人,拿下陈阁老。”
司礼监的太监快步走上来,当场扒掉陈阁老的官袍。
陈阁老还想求饶,却被太监拖了下去。
夏云目光扫过东阁众人:“这段时间有人上奏,言说东阁诸位阁老操心国事。可朕看到的只有贪污腐败,边军之事要一查到底。”
东阁众人无精打采,被夏云一招先声夺人治的没脾气。
林遇在人群中看的真切,马首辅垂下的手紧紧握着,显然对夏云的审判有别样心思。
“阁臣的位置不能空缺,升礼部尚书入阁。”
礼部尚书喜出望外,他这个年纪一般来说很难再向上一步。阁臣虽和尚书官职相同,但做为文官最高集团,只要入阁便有决定天下走向的资格。
“臣谢陛下隆恩。”礼部尚书连忙出列。
“望你入阁之后不忘初心,继续为君为民。”
“臣遵旨。”礼部尚书谢了恩后,忍不住冲林遇挑挑眉头。
“林爱卿劳苦功高,暂代礼部尚书。”
“谢主隆恩。”
一番行动下来,损失最大的便是东阁。
非但没有让尚书们低头,
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葬送了一位阁臣。
“至于马首辅,御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