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所料不错,林遇强闯兵部被朝臣抓到攻击的机会,弹劾奏折如雪花般飞向皇宫。
夏云通通留中不发,也不允许皇宫行走的人讨论此事。
文官知道夏云的态度,心中对林遇愈发愤恨起来。
这日,兵部尚书怒气冲冲进了东阁,一见马首辅便诉苦。
“东翁,那林遇行事太过霸道。完全不把我这个兵部尚书放在眼中,闯兵部、打命官,搅的兵部上下鸡犬不宁。陈主事是兵部的主事,他说带走就带走,目无王法!”
马首辅笑眯眯说:“公亭兄,你也是朝中的老人,那些小辈打打闹闹难免生出龌龊。你这个兵部尚书可要带好头,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
兵部尚书摇头:“不怕东翁笑话,我年纪也大,是不怕事的,本想替陛下守好兵部。可林遇实在是欺人太甚,陛下又阻塞言路,就不怕天下人笑话嘛。”
“公亭兄,这种话万万说不得,若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你我恐有祸患降身。”
“东翁,今日前来东阁是想求个办法,林遇若再去兵部闹,我实在是无颜做这尚书的位置。”
“公亭兄,消消气。”马首辅安抚兵部尚书,扭头对刀笔
吏说:“去把芳亭公请来。”
“是。”
很快,杨文来到东阁大堂,一见气呼呼的兵部尚书,就知道对方的来意。
果不其然,马首辅开口:“芳亭啊,公亭兄来老夫这里诉苦。可老夫过去与林遇有旧怨,实在不能出面,你马上就要接管东阁,一定要替老夫好好劝劝林遇。”
马首辅联合国丈搅动风云后,所用手段愈发狠辣。
杨文知道这是黎明之前的黑夜,在东阁行事小心许多。
“请东翁放心,我听会好好劝劝林遇。年轻人难免气盛,请公亭兄不要放在心上。”
目送杨文离开,兵部尚书压低声音问:“东翁,这杨芳亭可不是和咱们一条心的。你就这样把东阁大位交到他手上,若日后清算,你让我们怎么办?”
“公亭,老夫最近一段时间在思考,古人云:居其位谋其职,等芳亭坐到老夫的位置,他就知道九州万方扛在肩上有多重。”
马首辅微微一笑:“何况,陛下看好他呢。”
出了东阁的杨文直奔林府而去,日上三竿时,林遇见到杨文。
“次辅来了,还真是稀客。”林遇起身招待杨文。
自从上次在太医院救了杨文
之后,杨文就不把林遇当外人看,特别是林遇在江汇做出一番事业,更是将林遇视为知己。
“这次你怎么这么冲动,敢闯到兵部的大堂殴打朝廷命官,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兵部尚书下不了台。”
杨文嘴上责怪,语气里满是嘉奖,分明是受够了六部的气。
“杨次辅,六部的现状你也看到了,他们竟敢联合起来逼宫。这在大夏前所未闻,若让这些人得逞,将置陛下于何地?”
林遇一针见血指出六部的错误,杨文叹息一声:“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可六部需要那些官员运转。他们有些忠心耿耿,一心为大夏着想,只是被奸人所用才稀里糊涂上了当。”
“杨次辅,当今天子有雄心壮志,锐意进取,我知道你不是守着棺材的文官。”林遇规劝,“不如大胆一些放手去做,若六部的事能成,大夏文官的一大弊端将迎刃而解。”
杨文眉头一挑,他压低声音说:“林遇,如今只有你我,我就放开说。锐意进取固然是件好事,可步子迈的太大容易扯到蛋,你看看那些弹劾你的奏折堆了多高。”
“若怕那些奏折,林某人早就自悬于京城西门之上
。”林遇握拳说,“兵部尚书叛乱让大夏伤到元气,若不是雷将军在东北打了一场大胜仗,现在大苍铁骑早就围了京城。”
杨文看向林遇:“我知你向来大胆,敢调动军队围攻左卫营。但京城不像别的地方,你若贸然动用军队,再用上新式火炮。到时炮声一响,你的人头也不保。”
“我还没有疯到那种地步,杨次辅,你放心吧。”林遇保证。
杨文的心稍微放松一些,继续劝告:“林遇,君子朋而不党,你若想扭转如今局面,需要一股能替自己发声的力量。”
这个想法,林遇很早之前就有,他在江汇、在东北、在军队,无不按照这个思路提拔了一些心腹,但对于朝廷他能插手的地方太少。
“杨次辅,如今天子独断乾坤,我等只需依附在天子的麾下。”
杨文笑了起来:“林大人,我可没有叫你结党营私。朝堂上的事谁又能说清楚,你向着他、他向着我。”
“是啊,这天下之事坏就坏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林遇感慨一句。
杨文起身对林遇说:“林大人身负皇恩厚重,实乃国朝罕见。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可坏就坏在这一点,还
望林大人好好想想,切莫鲁莽行事。”
林遇知道杨文一番好心,他拱手说:“谨受教。”
目送杨文离开,林遇叫来管家。
“管家,去将大门落锁,就说本官今日卧病在床。”
“是。”
林府大门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