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隆七年十月,笼罩在京城的阴云散去。
阳光撒满皇宫,一如夏云的心情。
她脸上带笑,难得在御书房写字。
“主子,密探已发现林遇的踪迹,不日将抵达京城。”
夏云在纸上写下一个“忍”字:“朕听说兵部和东阁打算弹劾林遇?”
“这次兵部嚷嚷着要把林遇给拿掉,林遇在左卫营有一番大作为,直接废掉东阁任命的罗统军。”
“朕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夏云稍一回忆便想起,“朕记得之前林遇主持军改之时,罗江屡次触犯军纪,已经被开革出军营,为何东阁会让他去管理左卫营?”
王顺小心说:“主子,怕是东阁那群人另有想法,这罗江浑身都是把柄,可是个好拿捏的人呢。”
“呵呵。”夏云停笔,语气中带着怒火,“朕把国家大事托付给东阁,东阁就是这样报答朕的?选出的将军一身毛病,若上了战场,非要敌人打到京城,他们才会后悔。”
“请主子息怒。”王顺掏出一封密折,“这是林大人上的密奏,还请陛下过目。”
夏云接过密奏,仔细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哈哈大笑起来:“东阁那群老家伙
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选出这样一个蠢蛋,怪不得被林遇玩弄于鼓掌之中,你替朕去接接林遇。”
“是。”王顺退下,夏云将密奏放到一边。
“林遇,你总能给朕惊喜。”
三天后,风尘仆仆的林遇在京郊撞到王顺。
王顺一脸笑容看向林遇:“林大人,这次你可下了一步好棋,陛下一直念叨着你,特意让咱家前来迎接。”
林遇拱手说:“有劳公公了。”
“说哪里的话,咱家有心前来迎接林大人。”王顺看向同行的囚车,“囚车上的是罗江?”
“没错,本官掌管左卫营就将罗江给拿下,现在交给王公公。一定要好好从他口中问出,究竟是何人指使,竟让他无视军纪,将左卫营搞得一团糟。”
“林大人,你就放心吧。”王顺拍着胸脯保证,“咱家干这个是专业的,来人!”
白面太监上前将罗江拖走,罗江冲林遇大喊:“林遇,别以为到了京城我就怕你。兵部和东阁还在背后撑着我呢。我是堂堂正正当上统军的,却因你一己私利才至今日之地步,你给我等着。”
“聒噪!”王顺挥手,太监上去就打,很快把罗江的脸打肿
。
罗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王顺笑着对林遇说:“林大人别介意,路上难免有野狗冲着人狂吠,教训一顿就好了。落到司礼监手中,他甭想活着走出去。”
“多谢王公公。”林遇看向皇宫方向,“离京也有一段时间,越发想念圣上。”
“哎呦,光顾着说话。”王顺拍拍手,有力士抬着箱子上前。
“这是陛下的赏赐,南洋珍珠三百颗,金三百两,银五千两。”
“有劳公公。”林遇掏出厚厚一摞银票,塞到王顺袖子里。
王顺脸上笑容更甚:“林大人真是客气,别让陛下等急了,起轿回宫。”
八抬大轿抬着林遇往皇宫去了,半刻钟后,御书房内。
夏云认真听着林遇的汇报,等结束时,她发出感慨:“林爱卿机智无双,搞定左卫营之事,朕没想到东阁竟任用这样的人做统军,真是瞎了眼。”
“陛下,臣在左卫营所观种种,方才明白,如果没有英明的主将,就是军规再严,军规再明也没有用。”
夏云同意点头,她看着这几日写的字。
“左卫营你处置的很好,不过现在京中有更要紧的事需要你来办。”
林遇精神一震
,知道夏云要说干货了。
“你离京这段时间,朕的岳丈上蹿下跳,联合朝臣已经夺去兵部、户部。”夏云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朕被后宫的事绊住脚,不好随意发挥。”
“陛下,如此狼子野心之徒天下人人得而诛之。臣在半路上听说了这件事,这一次臣回来一定要让这群乱臣贼子知道,大夏只有陛下能一言九鼎。”
“你有这份心朕很满意,如今外戚和朝臣都商量着如何更进一步,朕不忍大夏的江山被这些人操纵,朕只能信你。”
夏云眼中都是期盼,因为林遇从没有让他失望过。
“是,陛下。”
林遇接过夏云递过来的奏折,他翻阅一遍,觉察出奏折背后巨大的野心。
这本奏折是户部上书,内容很简单,就是恳请夏云下放原先属于户部的堪银权。
大夏每年征收税赋之后,由各地官员派专人运送到京城,连绵不绝的运银车,能将京城的青石板路都压烂。
从前堪定银两的官员被称为堪银官,后来大夏发生改变,堪银官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转而成为一种权力的象征。
哪个部门有堪银权,哪个部门就是财神爷。大夏立国五
十年,因为一件小事,户部被震怒的皇帝收回堪银权,从此之后堪银权成为皇室所有。
“自文祖皇帝以来,堪银权便被皇家握在手上,朕也曾想着将堪银权还给户部,可没曾想到他们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