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整个小河县最热闹的便是城中的一处客栈。
有心人随便一打听,便能知道包下这座客栈的老爷是个心系百姓、想为众人申冤的大好人。
传说这老爷后台很硬,曾掷重金包下整个春风楼,比县令还阔绰。
想想也是,小河县令在京城有靠山是众所周知的事。
这位老爷不但不怕还派人到处宣扬,分明是背后的人比县令靠山硬。
一时间小河县沸腾起来,有受了冤的乡下人,走了几十里的山路,只为将自己的冤屈讲出来。
被乌云笼罩的小河县,一时间竟有云开日出的迹象。
这日林遇看完卷宗,再也忍不住。
他破口大骂:“小河县令真是畜生不如,视百姓为草芥,视王法于无度。这等罪人,还有何颜面占据县令之职?我看不如找条狗拴在县衙上,也比县令清白。”
林遇一时气愤之言,被一个雇来的读书人记在心中。
这读书人好似没听到,认真记好来人所诉冤情。
等下午便告辞回家,一到家中,他换上监生的衣服。
拉着妻子开怀大笑。
“活该我发迹,那妖言惑众的商人终于忍不住,在客栈辱骂老父母。”
妻子一脸疑惑,还
想再问,读书人匆匆出了家门往县衙去了。
县衙后院,软糯的吴曲咿咿呀呀,两个盘条亮顺的戏子声如黄鹂。
捏着葡萄的小河县令一脸陶醉,他跟着哼了两句。
有侍女端来玉盆,请县令洗手。
县令捏了侍女一把,出声调戏:“都说二八女子,柔荑如玉。本官以前不信,现在相信了。”
侍女微微一笑,小心伺候着县令。
她是青楼培养的瘦马,从小就被老鸨子教导伺候人的手段。出阁银子高达千两,小河县令眼都没眨一下,便出钱买下。
如今软玉在侧,小河县令忍不住了,决定和侍女交流一番。
这时一人匆匆跑了进来,县令被扰了雅兴,一脸不耐。
“本官不是说了今天不理事,怎么冒冒失失闯进本官后宅。”
脸上长着大痦子的县丞连忙道歉:“老父母,有件急事,不然不敢前来打扰。”
“哼,说。”县令一摆手。
县丞连忙说:“前几天城里来了一个商人,据说很有实力。一进城就包下整个春风楼,现在他放出风声,说要替民请愿。”
“替民请愿?”县令扑哧一笑,“本官看他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打探清楚他的身份没有?
”
县丞连忙摇头:“这几天那商人一直龟缩在客栈中,小的也曾派人进客栈找过他。听说一身富贵打扮,气度倒是不凡,听口音是京城来的。”
“京城来的!”县令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指着县丞大骂:“你这头猪怎么不早和我讲?我不是说过,凡是京城来的都要报给我嘛。”
见县令动怒,县丞摆手:“老父母有所不知,县衙的官差都被派下去收税了,是您说今年赋税翻倍。”
“都怪那群泥腿子,老老实实交税不好吗?本官又没收他们多少银子,真是该死。”气急的县令一挥手,打碎价值连城的玉盘。
县丞小声问:“老父母,咱们如何对付这家伙?”
县令脸上露出冷笑,他沉声开口:“我大概知道这家伙的来历,这次一定要把他留在小河县。”
听到县令话里的杀意,县丞打了个哆嗦。
他知道县令来头很大,在朝堂有靠山。
平日里在小河县为非作歹,也没见上面派人下来收拾县令。
正因为如此,县令平常在县衙态度散漫,只有银子和女人能勾起他的情绪。
这是县令第一次露出杀意,县丞再糊涂也明白自己卷入不得了的争端中。
他苦
着脸问:“老父母,要不小的派官差把他抓过来,先打板子再扔到牢里面。”
“哼。”县令冷冷地看了县丞一眼,“本官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本官向来讨厌墙头草,你要是三心二意,休怪本官不顾往日情面。”
“不敢不敢。”县丞抱拳问,“不知大人想如何处置?”
“我记得前不久有一伙江湖中人进了小河县,本官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你马上和他们联系,用钱狠狠地砸,本官只要那商人的脑袋。”
见县令舍得花钱买凶,县丞心中暗道客栈的商人死定了。
“小的马上去做。”县丞就要退下,县令拉住他。
“告诉那些江湖高手,这件事晚上偷偷做,别让旁人撞见了,要不然本官先拿他们开刀。”
县丞点头,退了出去。
日落月升,小河县已是暗流涌动。
林遇送走诉冤的百姓,将一锭银子拍在读书人手上。
“这几天辛苦你了,拿着银子好好休息。”
这几天读书人跟在林遇身边,知道林遇一心为民,是个有担当的人。
当下抱拳劝告:“林先生,您心怀大义,学生佩服。可强龙难压地头蛇,县令为人狡诈,先生一定要万分小心。不
如现在就离开小河县,省得遭遇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