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拉直衣领,露出上面绣着的图案。
在大夏,不同身份的人穿着不同。
太祖年间,乱穿衣服是要杀头的。
不过现在没这么多讲究,不过有一样东西没变,那就是衣领。
有官身的戴绣花领子,老百姓只有素色领子。
文官任特使出京,会有皇帝赏赐服饰。
夏云有感林遇功大,于是赐了一套蟒袍。林遇没有穿出来,不过衣领倒是戴了。
姜县令一见领子,连忙起身道:“原来是京城特使,下官见过林大人。”
原本用来示威的三班衙役,一个个变成了软脚虾,棍子都敲不响了。
林遇环视一圈道:“姜县令,本官前些日子赢了夺魁大会,没曾想被人诬陷,现在花月苑扣下银子。这里是江汇县,本官不好发作,只能告官。”
姜县令擦擦额头上的汗,即便相处过一段时间,可听着林遇冷声开口,他还是怕了。
“林大人说得对,本官这就把花月苑的掌柜拘来,一定给林大人一个交代。”
林遇摆手道:“本官见过花月苑掌柜,不过是个普通的商人罢了。他如此嚣张,背后还有靠山,本官告的就是这个靠山。”
姜县令腰弯得更低了,他
道:“哎呀,都是下官失职,不知林大人口中的靠山是谁?”
林遇似笑非笑说道:“姜府姜才子。”
姜县令愣神,还是县丞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
“林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姜公子是个厚道的人,绝不会干出这种事。”
见姜县令脸都不要,林遇沉声道:“是或不是,你把他拘到县衙公堂来,一问便知。”
姜县令身子一抖,他苦笑道:“林大人有所不知,姜家老爷乃是当朝户部尚书,姜府有官吏免入的牌子,县衙不好拿人。”
“奥,他是姜尚书的儿子。”
林遇装作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他道:“不过现在姜公子在花月苑,你让官差去那里把他拘来,我们当堂对质。”
见林遇纠缠不休,姜县令一咬牙,从竹筒中抽出火签扔到地上。
“三班衙役,听本官号令,持牌去……请姜公子来公堂。”
末了,他咳嗽一声道:“客气点。”
当值的三班衙役一脸晦气地捡起火签,马不停蹄往花月苑去了。
趁着传人的功夫,姜县令走到林遇身边。
他摆手让四周的人退下,低声说道:“林大人,姜尚书就这一个儿子。若是这件事闹
大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本官在朝堂上见过姜尚书几次,知道姜尚书是深明大义之人。若姜公子真的做了错事,姜尚书一定会大义灭亲。”林遇笃定道。
姜县令脸都皱到一块了,他无奈道:“姜公子入秋就要去参加科举考试,举业可是一件大事。下官愿意从中周旋,林大人拿了银子就走吧。”
“哼,本官奉了陛下的旨意。”林遇拱手向北道:“一个还未举业的读书人就让本官灰溜溜离开,姜大人,这不合适吧。”
姜县令连忙摇头,他左思右想,又劝道:“林大人,我们文官上下一心,没必要闹别扭。下官这就修书一封,让姜尚书下禁足令。”
林遇打量着姜县令,他此番击鼓鸣冤不是没事找事。
而是为了测测姜县令,果然不出他所料,姜县令和远在京城的姜尚书有书信之交。
至于姜县令有没有包庇姜家,还要深入试探。
“姜县令,本官年纪轻轻就得陛下青睐,这口恶气实在是咽不下去。不管他是王公贵族还是高官子弟,本官都要让他知道惹我的下场。”
听林遇耍泼一样的口气,姜县令知道调解不了。
有姜才子在,他深知这
些有靠山的年轻人如何飞扬跋扈。
“林大人决意如此,下官也不劝了。”
姜县令收敛笑容道:“本官毕竟是江汇的父母官。林遇你击鼓鸣冤,本官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见姜县令动了真格,林遇抱拳道:“姜大人,请。”
姜县令落座,去请姜才子的官差很快回来。
他手持火签道:“回县尊,姜才子带到。”
林遇看向县衙门口,姜才子颇为嚣张,身后跟着几个人,大摇大摆走进大堂。
“见过老父母,本公子听说有人告我?”姜才子一脸无所谓道:“本公子寻思江汇谁这么大的胆子,原来你这个欺世盗名之辈。”
见姜才子抢先一步栽赃诬陷,林遇并没有着急。
他看向姜才子身后的跟班道:“大夏律法有云:开堂申案乃府衙权威,除原本告外,贸然入堂者杖十,枷首示众。姜公子,你身后这几位可是官身?”
姜才子摇头。
姜家在江汇县横行霸道,老掉牙的大夏律法如何拘束得了的?
“姜县令,见到此情此景本官很是痛心。若是回去述职,本官不知如何与陛下开口。”林遇看向姜县令。
姜县令身子一抖,忙从竹桶抽出火签
。
“来人,将这几个闯进公堂的家伙拖下去,打十板子,枷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