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琴声穿过庭院屏风,花月苑天字甲等房间中,一桌丰盛的酒宴已经摆下。
浓妆艳抹的老鸨子笑脸吟吟,她看向县令道:“姜大人大驾光临,花月苑真是蓬荜生辉啊。”
姜县令举着酒杯,一副色与魂授的表情,他道:“妈妈,今日的贵客可不是本官,是这位。”
老鸨子看向林遇,目光落在林遇官服的仙鹤上,笑容更甚。
“原来是贵客临门啊,哎呦,瞧我这眼神。我马上叫桃红、春娘出来陪酒。”
“不必了。”林遇沉声说道:“本官与姜县令有话要说,你先退下吧。”
“这……”
老鸨子看向姜县令,姜县令一摆手,老鸨子连忙退下。
“林大人。”姜县令举起酒杯道:“江汇是小地方,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大人见谅,下官先喝一杯。”
说着,他直接饮下一杯。
林遇知道姜县令想套自己的话,他跟着饮下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
林遇醉醺醺道:“姜县令真是逍遥自在,这江汇县乃是三江汇聚之处,人文风貌异于京都啊。”
姜县令心中暗笑林遇酒量不行,他面上不显。
“林大人有所不知,县里大大小小的事
,都是本官在管,忙的时候连吃酒的时间都没有。”
林遇心中冷笑,这姜县令酒色财气皆沾,妥妥一个封建腐败官员。
他假装不知道:“下面不还有官差衙役嘛。”
“都是不顶事的。”姜县令摆手,他压低声音道:“下官在江汇待得久了,上次回京述职还是五年前,对朝堂上的消息一点也不知道,不知最近是什么情况?”
见姜县令探听朝廷消息,林遇道:“你算是问对人了,我身上挂着司礼监行走的牌子,经常出入内廷外朝。”
姜县令面露惊喜道:“哎呦,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林大人赐教。”
“前不久陛下出宫狩猎,咱跟在陛下身边。回程路上遭遇宵小之辈袭击,那时陛下真是英武,打得那群家伙找不到北。”林遇讲道。
姜县令向北一拱手道:“陛下英明神武,这是大夏百姓的福气啊。”
“没错没错。”林遇举起酒杯,“前不久东阁杨次辅不小心昏倒了,幸得他人救治才醒转过来。”
“真是天佑贤良。”姜县令不由感慨,“下官曾见过杨次辅一面,次辅大人处置政务井井有条。”
“对。”
林遇又道:“你没在京都,不知
道杨次辅和司礼监总管,在议政殿打起来了。”
姜县令张大嘴巴。
“这可是大新闻啊,司礼监敢在议政殿动手,咱文官不把他皮给拔喽?”
“陛下各打五十大板,杨次辅晕倒也是因为这件事。”林遇说着朝廷的琐事,姜县令听得津津有味。
很快,一坛酒被喝光了,林遇见时机差不多了,当即放下酒杯叹息一声。
姜县令忙问道:“林大人何故叹息?”
“我一路行来,见江南种种惨状,这酒喝的也没意思。”林遇摇头道:“陛下将赈灾治水的重担交给我,总要做出成绩。”
姜县令眼睛一转,问道:“林大人,这赈灾治水不知是个什么章程?”
“这次我奉了陛下的旨意,来江南赈灾治水。”林遇搓着手指道:“陛下给我下了一个任务,就是募捐一百万两银子。”
一听到百万两银子,姜县令忙喝了一口酒压惊。
他道:“林大人,这可是个苦差事。”
“唉,姜县令有所不知。”林遇伸手指指天空道:“江南水灾愁坏了陛下,国库里没有银子。到地方募捐,怎么能不拿出点好处。”
“好处。”姜县令双眼放光,他连忙追问道:
“林大人,捐款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大了。”林遇佯装醉酒失言道:“捐款之后,我会将名单交给陛下过目。陛下可是说了,对于忠心国事的人,重重有赏。”
“林大人。”姜县令握着酒杯,迟疑道:“下官听了一些谣言,京都里的大人们都没有捐啊。”
林遇暗道姜县令果然和京都大臣有联系,他摆手道:“朝廷上的大臣们各个勤俭持家,手里自然没有银子,不然我也不用来地方了。”
“对对对。”姜县令连忙点头,他猛灌了一杯,而后问道:“林大人,陛下有没有提升官的事?”
“这还用陛下说。”林遇拍着胸脯道:“咱在宫里当差,比你了解得多。捐钱的人在陛下那边挂一个名字,日后升官还不是小意思。”
姜县令被林遇的话弄得心头火热,他连连点头道:“是这个道理,下官也想为江南做点事情。”
“姜县令打算出多少?”林遇盯着姜县令道。
姜县令不好意思笑道:“林大人,下官未出仕前,家里有些积蓄,这次就出二十万两吧。”
林遇眉头微微皱起,二十万两看似很多。
实际上对于江汇县令不算什么,江汇县是三江
交汇之处,大运河的终点,也是大夏的入海口之一。
每年在这里停泊的船只不计其数,姜县令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