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骤雨,淅沥拍打在大魏皇宫屋顶的青瓦石上。
一群太监忙碌地走动,今天便是皇帝赐婚大太监宋吉‘对食’的日子。
如今大魏国新帝继任不久,坊间多传其脾性古怪。
而宋吉也算近些年来,新帝身边唯一说得上话的红人。
此等姻缘好事要是牵到其他宫女身上,怕会当即连磕数头谢恩,甚至得喜极而泣。
可惜这回被赐对食的,是宫里新招来的丫头。
听说自从得了圣旨,一哭二闹三上吊,马上大婚的日子,已经绝食数天就要撒手人寰了。
雨越下越大,天空白光闪现,雷声也叫嚣似的打个不停。
贺楠平躺在古木床上,像是睡着了。
“小楠子?醒醒,快醒醒!”
“咱家迎亲的轿子马上到了!”
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贺楠忽地睁开双眼。
“这、这是哪?”
贺楠仰头看向身边衣着华丽的老太监,还没有醒神,飘飘然地问。
“小子怕是睡熟了,今日咱家大婚,你竟还敢睡个昏天暗地,都要晌午了,真没一点规矩!”
面前的太监摆摆手,语气严厉,面上表情却又和蔼和亲。
贺楠周身的小太监们撤去,老太监上前搀扶他坐起,嘴里调侃。
“你小子也莫要羡慕咱家。待合时宜,皇帝自然不会亏待,保准能寻得良人。”
皇帝赐婚?寻得良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此话
一出,贺楠瞳孔聚焦。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自己面前正细声细语的可是个实打实的太监。
我穿越了?
不对!他们可都是太监!
那、那我不会也——
贺楠顾不得其他,惊恐地朝自己下方确认去。
“呼,还好……”
他站起身围着房间环绕一圈。
“今夕是何年?”
然后重重坐回床榻,没头没尾地问,心中已有定夺。
“大魏一年,桂月一十有八。”
床边的木纸窗敞开,贺楠缓缓望向窗外。
他好像真穿越了。
“所……所以良人是单、单是指妹子吧?别的我可搞不来!”
贺楠砸吧砸吧嘴,半天才挤出这么句话。
既然自己已经穿越,那就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可身为21世纪的铁血男儿,取向还是要坚持的!
贺楠反复确认自己的装扮与方才太监身上穿的宦官服无异,微微仰起脸,将手附在额上。
“我已经净完身了吗?我这不、不需要再回炉重造吧?”
“啊?哈哈哈。”
叫宋吉的老太监反倒笑起来。
“小子,我看你是真睡糊涂了。我不早就跟你说过,从你入宫那日起,我便认定你做干儿。至于我保你净身之事,你切记绝不外扬,我可还盼着你为我传宗接代呢。”
老太监絮絮叨叨。
“平日里还挺灵光,怎么今日傻了?你快打些水来醒醒神,再去报信给陛下,婚典马
上开始。”
宋吉还在贺楠耳边催促。
贺楠倒也听出大概。
不过说到底,太监娶亲和迫害人家姑娘有什么区别?
封建糟粕,思想毒瘤。
思绪纷飞,贺楠竟有些庆幸晚生在了民主社会。
“明白,干爹吉时快到了。小子这就去准备。”
贺楠片刻再望向屋内的红帐幔、西子烛、床上被褥,以及各种预示着贵子降生的物件,都颇具了讽刺意味。
这牵线赐婚的皇帝,也定不是个好东西……
初来乍到,能攀上贵人,就算幸运。
可谁都知道这皇宫内弱肉强食,其中惊险不亚于原始森林,面对每日尔虞我诈的苟活环境,贺楠毅然决然地选择溜走。
说不定远离恶劣的宫斗,出去以他现代的思想头脑混个亿万家财,三妻四妾也说不准。
就这样,贺楠怀揣着美好愿景一路向北,摸索至皇宫最偏僻处,等待时机,天真地打算翻过外围城墙出宫。
“古代又没啥摄像头,更何况皇宫这么大,我就不信哪个地方都有侍卫把守……”
贺楠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手上动作没停。
连翻过几座院墙,最后体力不支摔进了个甚是清冷的别院。
这院子里头满是落叶,泥土叠加上落花的芬芳。
“怕是哪个不受宠妃子的寝宫?”
一条溪水绕过整座别院,桂花树屹立在旁。
黄色的花瓣飘落满地,应该不常有人
来打理。
贺楠闻着花香入迷,猜测着。
潺潺的水声引着他的好奇,一路走到花园的正亭。
此时亭子周围薄纱垂下,清风微扬。
亭内一位身材曼妙的女人,轻抚乌发,若隐若现。
迎着白日,亭子里透出一汪波光。
想必是引得院里的溪水在亭子里造了个天然浴池。
年轻的女子把长发散开,一瓢水从上至下,晶莹的水珠自脖颈滴落,一路顺着玉背来到细腰再至尾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