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昨晚喝趴了,但是这个年代的酒都是纯粮酒,绝对没有勾兑,因此起床之后,林旭并不感觉头疼难受。
因此,他还是像往常一样,起床去晨跑。
只是,若兰要照顾儿子,没有跟他一块晨跑。
虽然天色刚亮,但是林山村却已经忙碌起来了,很多人已经起床,做着自己的事情,远处的公共食堂已经冒出了炊烟,学堂里也已经响起了琅琅的读书声。
凡是跟林旭打了照面的村民,都会尊敬的叫一声“先生”,而他也会热情的微笑回应。
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
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中,林旭忍不住想到一句话: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林先生!”
正沉浸在这种田园山水的静谧之中,林旭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扭过头来,看到竟然是郭平涛!
“郭先生,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啊?”
“呵呵,多年的军旅生涯,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床,因为在天亮之前的这段时间,是敌军最容易发起突袭的时候,已经形成习惯了。”
虽然郭平涛脸上带着笑意,但林旭还是能听得出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落寞!
很显然,这位昔日的蓟辽总
督,对于自己现如今的境遇,意难平啊!
“林先生,前段时间,你去辽东安抚将士,利用索图的贪功冒进,提前设下伏兵,待索图攻城之时,突然杀出,先是夺了他的后方,然后又前后夹击,击溃了索图五千骑兵,甚至还把索图生擒到了京城!我虽然没有机会亲眼目睹,但光是听一听,我就感到真是痛快啊!要我说,嘉庆一朝的第一统帅,非先生莫属!甚至纵观大宁王朝三百年,论军事能力,可与先生相匹敌者,也是寥寥无几啊!”
郭平涛满口称赞!
“郭先生,你过奖了!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击溃索图,全赖关宁铁骑英勇杀敌!关宁铁骑是你一手打造出来,专门用来对付建奴的骑兵!因此,要我说,这一次击溃索图部的主要功劳,应该记在你身上才对!”
林旭谦虚的说道。
“戴罪之身,亡命之徒,甚至都不能以真身示人,哪还敢谈什么功劳!”
郭平涛黯然说道。
“郭先生,我之所以让你隐姓埋名,只不过是权宜之举!但是,请你相信,这只是暂时的!应该用不了太长时间,我就能让你再以‘郭平涛’之名,堂堂正正的活在这个世
上!”
林旭正色说道!
郭平涛看着烟火气息十足的村落,沉声说道:“嘉庆的性格,我非常了解!他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事而认错!就算是有朝一日,嘉庆龙驭宾天,新帝继位,恐怕我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吧!”
“当日,我可是从昭狱中逃出来的呀!这是犯了欺君之罪啊!不管是齐王继位也好,吴王继位也罢,恐怕都不能容我!”
“对于这一点,想必先生心中也非常清楚!”
“但是,先生却如此笃定的说,用不了太长时间,我就能再次以‘郭平涛’之名,堂堂正正的活在这个世上!”
说到这儿,郭平涛看向林旭的眼神愈加玩味了,接着说道:“凭我对先生的了解,先生绝对不是一个说诳语的人,也没有必要拿一些虚无缥缈的话来安慰我!那么,如果想要做到这一点,似乎就只有一个法子:改朝换代!”
郭平涛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在敏锐观察着林旭的表情,尤其是说到最后这个词语的时候,更是提高了十二分的注意力!
然而,他惊讶而又欣喜的发现,在自己说出“改朝换代”这个词的时候,林旭的表情
,并没有明显变化,甚至可以说是平淡如水!
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林先生,你真的想要图谋大事?”
“郭兄,你觉得,这个国家还有希望吗?”
林旭不答反问。
“皇上数十年不理朝政,只是一心修道,导致奸佞满朝,党争严重,外敌环伺,百姓民不聊生!但是朝廷却还在拼命的压榨百姓,以各种各样的名义收税征饷,致使无数百姓活不下去,只能成为流民,而这又进一步加剧了社会的动荡……这个国家,已经没有希望了!”
郭平涛悲痛的说道。
“指望这个朝廷,还有希望收复辽东失地吗?”
林旭继续问道。
“收复辽东失地?哈哈……这三年来,朝廷没有给辽东拨过一两银子用于购买兵器和马匹,甚至连过冬的棉袄都不给换,好不容易盼来了一批棉袄,还他娘的都是一些破烂,导致那么多大好儿郎被冻死冻伤!至于将士们的军饷,也往往都是一拖数月之久!要不是我在辽东,带着将士们开荒屯田,自己种粮种菜,那么辽东将士连吃的粮食都弄不够!”
郭平涛原本就满腔悲愤,提起这件事更是怒不可
遏:“摊上这么一个朝廷,别说收复辽东了,甚至连山海关也早晚会被建奴所破!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何人而战!”
“这次来到林山村之后,说真的,我是完全被这儿的生活震撼住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