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布看到钟粟纳闷的表情,心里暗暗得意。
你小子不是自认为很聪明吗,这次蒙了吧,看你小子怎么不继续得意了。
“钟司业,你可知太后这次召见,是什么意思吗?”
曾布目光闪烁。
“是不是想帮我考虑终生大事,对了,曾相,这皇族公主应该不少吧,是不是哪位公主看上个我了?”
钟粟还没说完,曾布就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小子也敢想,公主招驸马,可不是马行街买东西,看上了就出手。
也真亏你能想得出来,老夫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老曾,你就别卖关子了,我这次还真不明白,向太后说是要召见,
可正经事好像一件都没说,到底是几个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了。”
钟粟也没有故意装,他清楚自己可没有曾布这种老狐狸的经验。
“你说得到也是事实,正事还真一件都没说。老夫之前也觉得,向太后召见,必定会有什么事情,但这次提到的都是琐事。
一开始老夫也想不明白,但转念一想,这可比说大事情还要重要许多。”
曾布没有一口气说出来。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故弄玄虚吧?”
钟粟还真吃不准这老家伙的想法。
“我故弄玄虚?告诉你小子,向太后越是说小事情,越是对你小子关心。
你自然不知道,这样的关心,也只有对子侄一辈才会说,可你小子命就是这么好。”
曾布说得郑重其事,钟粟这下真有些吃惊了。
这向太后真是这个意
思,是要培植自己的势力吗?
可赵煦已经亲政,就算有自己的势力,又能怎么样?
除了自己以外,谁也不知道赵煦很快就要把自己作死,向太后肯定也不知道。
那么问题来了,向太后到底要干什么?
要知道,他虽然是太后,但却没有自己的儿子。
可朱太妃明明出身不好,儿子除了现任皇帝宋哲宗赵煦之外,还有简王貌似也不错。
至于申王,双眼失明,可以说在忽略的范围。
这样算起来,虽然自己是太后,但却没有有力的支持者,她大概也充满了危机意识。
所以才有了这次的召见。
“曾相,你说得似乎有些道理,我承认我没想到。”
钟粟坦言,曾布的脸上略过了一丝得意。
还是年轻啊,这种事情,还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看得准。
“那问题来了,我又该怎么办?”
钟粟还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他却很明白,曾布一定心里有数。
“这个还用得着考虑吗?
向太后可是主动对你示好,你还想怎么样?
再说,当今官家春秋正盛,太后就算是有什么想法,其实也无所谓的。
这种事情,老夫没办法给出什么好的建议,自己得想好了。
总之,太后还真对你另眼相看,说不定以后还会召见。”
别的话钟粟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倒是赵煦春秋正盛这个说法,钟粟只能呵呵了。
赵煦春秋正盛是事实,可是他很快就要急转直下了。
假设向太后也知道赵煦即将要挂掉,这件事情倒
是可以说得过去。
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向太后恐怕也就是担心,万一赵煦有什么动作,也许会威胁到自己的太后之位。
宫廷斗争的复杂性超乎了想象,钟粟也不得不佩服,这样一个没有儿子的人,居然能够保持住自己的太后大位不倒,也算是很厉害了。
虽然向太后知道,目前他完全算是赵煦的人,但还会愿意接纳一番。
不得不说,钟粟对向太后的魄力还是非常佩服的。
能拉拢的拉拢,即便不能拉拢的,也尽量不得罪,才能增加更多的胜算。
但钟粟知道,随着赵煦的突然挂掉,不少人的想法都会落空。
他对宫廷斗争毫无兴趣,事实也证明,参与这些破事,最后胜出的也许就是少数几个人,大多数人在里面只能充当炮灰的角色。
现在向太后既然要拉拢,他也只能驾照拆招,只要她不说什么,自己也继续装糊涂。
他更加庆幸,自己现在留给大家的印象,反倒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一个行事正统的人,突然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说出一些出格的话,大家一定会对他有看法。
可他钟粟随时可以信口乱说,大家反而慢慢习惯了,就连赵煦赵佶都习惯了。
如果他正统起来,大家反而会觉得不适应。
“曾相,我怎么觉得,太后就是没事可做,才想到要见见小子,顺带和我说说《西游记》的故事。
当然,说不定太后要帮我做媒的,但要作为钟粟的女人,是不是公主倒不重要……”
钟粟又是一番信口开河。
“钟司业,你就不能正经一点,老夫不知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算了算了,老夫言尽于此,也只是一番忠告,你好自为之吧。”
曾布摇了摇头,上了自己的官轿。